**本故事
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特么巧合**
一个故事而已。
我经常晚上睡不着,又特么经常很无聊。
就经常做奇葩的事儿
比如大半夜炒菜
看电视,也不知道那跟脑子搭错,看到电视里做一桌子菜,喉结一动,咽下口水。拿上钱包去楼下24便利店。西红柿鸡蛋葱一个菜,豆腐小葱一个菜,排骨冬瓜一个菜,黄瓜香菇一个菜,辣椒五花肉一个菜,黄花鱼芫荽一个菜。结账时收银小妹很诧异的看着我,心里一定想:卧槽,这特么日了狗了,大半夜买这么多菜。回家路上自言自语,卧槽,真特么有毛病啊我。进电梯,遇到一姑娘,长得很漂亮那种,穿得也很得体,不暴露但很有味儿。香水淡淡的,我特么穿个运动裤白T恤,真想一头撞死。
回到家,洗菜,择菜,切菜,配料,拼盘,分类,开始下锅。那会儿优酷上有个《日食记》,做饭间隙点根烟,贼拉酷。我也抽烟啊,刚好啊,就去找。凑,没有。
我有下去买包烟。我日啊,又遇到那姑娘。把我骚的啊。心想,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特么穿整齐,捯饬的人模狗样,就算不搭讪,也要让人有个好印象啊。
出电梯的时候,我没好意思出去,又按了-2,下地下室了。然后又上来。
然后,买烟的时候,那姑娘也在买烟。
我买十块的,人家卖二十的。
我心说,真是倒了血霉啊。
回到家,点上一根烟,抽的时候眯眼睛啊,别看视频上很悠闲,真的迷眼啊,我抽烟十年了啊。
第二个菜快炒好时,我特么才想起来,妈蛋啊!没盐啊。
我艹,不做了,明天再炒。
其实我一直很热爱学习
看书,记得看的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原本就断断续续的看,忘记是那一部分,应该是桐原亮司跟一个女护士发生关系,我靠,我无聊啊。跑到厕所撸一发。
撸完极度空虚,开启贤者模式,坐在马桶上抽三根烟。我也不知道为啥要抽三根烟。
抽完,我特么找出高中课本,先背《赤壁赋》,高中底子好,记忆很深。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背到一半卡壳,掏出数学课本看排列组合跟概率,还特么兴致勃勃的翻出《三年模拟五年高考》做了几个大题,做完跟答案一队,全错。
然后看英语单词,anonymously,匿名的,ridiculous,荒谬的,cigrette,香烟。
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我特么一看表,才半个多小时啊。
又去卫生间撸了一发。
撸完对着镜子,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丑的看不上,好的不敢上,搭讪都不敢。你还等着姑娘来上你吗?加油,赶紧再找一个。说着说着发现脸上有几个很小的突起。
迎着灯光挤脸上的脂肪粒,发现脸太油,就洗脸。洗完接着挤,挤半天没挤出来,脑子一抽,对着镜子开始做表情包。现在想想都特么想笑。
玩游戏
本人玩LOL,笔记本配置略低,经常关键时刻卡。游戏体验差,游戏里队友骂几句,就拿上钱包去网吧。
楼下有一家网吧,刚开业,进去一问,通宵25。
我凑,这么贵?
开个会员吧,五折,还冲一百送一百,这样下来很便宜。旁边那家大学附近才十块一晚上。
我算了一下,我就玩几把,花一百一冲个会员不划算。况且都半夜,还不优惠。
我就去大学附近的地方。比较远,有2公里吧。为了省钱,没打车。走着过去的。
到吧台,还没拿出钱包,网管说,满了。
撤。大学附近就宾馆跟网吧多。
满了。
满了。
满了。
满了。
五家网吧全特么满了。真是日了狗啊。
正准备走,一个人走到吧台说,网管,下机。
我凑,天不亡我啊。
我赶忙站旁边,拿出钱跟身份证。
这时,旁边一个猥琐的大学生,风驰电掣的拿出身份证,一边把爪子伸到吧台一边扭头对身后喊:嗨,大刘,帮我看着机子。
滴一声,他刷了卡。
我特么真想踹他啊。
这大学生越来越没素质。
回家路上骂道:撸死你个狗东西,人家开房你开黑。
想想那么远的路,打个车回家。
啥事儿没干,打车花了10块。
我爱电梯爱科技
无聊睡不着,什么也不想干。
就在门口转悠,还是无聊。就搭电梯,上到最顶层再下到最底层。
收拾打扮,还打发蜡,喷香水。
进电梯的时候,掏出手机看时间,半夜一点多。
其实,我心里还想着上次那个姑娘。万一遇上呢。
就是这么巧,还真特么遇上了。
可惜旁边有个男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我假装看楼层,用余光扫了那男的一眼。
跟我年纪差不多,比我白,比我帅。
问题是,穿得比我还得体。
我特么自以为很得体了,买衣服从来都是精挑细选,不要花色,不要装饰,简单大方。可特么人家就是比我穿得有气质。
人比人气死人啊。
到了18层,人家出电梯。18层有那种自营小卖部。
我一个人搭着电梯上上下下,不知多少次。
不断有人进出上下,我一个个打量他们。
有老少一对儿的,有年纪相仿的,有喝醉的,有打情骂俏的,有加班回来的,有穿着特暴露的。
他们离开电梯,我脑补他们将会去往什么地方,接下来要做什么。
正意淫的挺嗨呢,进来俩保安,对着对讲机说:1号1号,收到收到,是不是这里?看到我们没?
对讲机里刺啦刺啦响,1号收到1号收到,对,就是他。
保安盯着我说:走,跟我们到保卫室一趟。
我凑,我特么无聊坐个电梯还特么被监控注意啦。
我本能的反应道:我就这小区的,我坐电梯怎么了?说罢我掏出钥匙跟门禁卡。
保安坚持带我去保安室。
到了监控室,我生气的说,艹,你们调监控,看看1:30左右,我是不是从家门出来。××层××号。
保安就按我说的调出监控,一看,还真是。
我得理不饶人,说,我无聊坐电梯怎么了?我天天上下班,生脸熟脸还认不出啊?大半年了都。
保安连忙道歉,送我离开。
我进了电梯,盯着摄像头看,上上下下两三个来回才回去。
起个名字吧
《刘姑娘》
最后一个故事总结下结束吧。
之前从没找过小姐。
不久前,大学同学因工作关系,来我省出差。我就带他玩了一把。
我去,真真是体验到,原来性,特么不是只有一种姿势。A片里看过,但我谈过的女友都比较保守,也从来就用一种姿势。主要也是别的姿势累,有几次吧特别留意学了几个姿势,问题是特么提枪上场时,忘了。
那次体验后,算是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花样。
因为住的是高档小区,经常会有保洁、送水、各种服务人进入园区,会有人每家每户发些那种名片。你懂得。
我一开始都是随手扔的。
那天晚上无聊,就整理名片夹,发现有一张。
上面写的,纯情姑娘,模特,公主,大学学历。
没出息的我,拨号,挂机。再拨号,再挂机。
来来回回折腾十来次,还是不好意思。
也有点不敢。
你叫小姐来家里,万一人家敲诈你咋办。
抛硬币吧。
正面,叫。
反面,不叫。
扔到一半,电话响了。卧槽,吓死老子了。
一看是陌生号,忙拿出名片一对,我去,人家回过来了。
可能是某一次挂晚了,打过去了。
电话那边一男的说,你好,请问需要服务吗?
我装作很老练的样子问:都有神马服务啊?
胸推,油推,口爆,全套,姑娘都很漂亮,你要是不满意可以给我打电话,给换。
他说的那些词我虽说看名片都记住了,但具体什么服务还真不知道。上次同学来,人家是上来就开工,完工就撤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啊。
我吭哧吭哧一会儿,说,那来吧。
正准备挂呢,听到那边说,你说地址啊。
我去,紧张的地址差点儿都忘了。
完了就是无尽的等待,想象来的姑娘长什么模样。
最好是特别漂亮那种。万一丑咋办?嗯,狠下心,换一个,反正可以先从猫眼看。
等了五六支烟功夫,一阵敲门声。
心慌意乱啊。我赶忙掏出数了N遍的钱。
打开门,姑娘吧,长得还可以,个子在1.70左右,穿着高跟鞋,看着跟我差不多高了都。
姑娘笑笑,站着说,我打车来的,70。
我去,我经常打车,打车发票都有一两千,我能不知道价格嘛。
有这么贵吗?你就算从最远的三环四环过来,也超不过四十吧。
姑娘笑笑说,那你随便给吧。
我说,现在就给吗?
姑娘说,嗯,做之前给。
我把钱给她,多一百。说,你找我六十。
姑娘说,没零的,我给你五十吧。
我心骂道,凑,打车费还要赚一道。
进屋俩人都站着不说话,气氛有点儿尴尬。
头一次啊,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啊。我拿出烟说,抽烟吗?
姑娘放下包,说,你洗澡去。
我诧异的看着她说,我,洗澡?
姑娘说,对啊,都这样。
我心想,卧槽,你拿着我手机钱包跑了,我特么报警都不敢啊。新手机苹果4s刚买的啊。
姑娘开始脱衣服。
我艹,这阵仗我特么哪儿见过啊。女友那都是谈了很久,没有心理隔阂的。
我忙钻进卫生间,唰唰几下。完事儿还刷了刷牙。那会儿真特么单纯,还想亲人家。后来才知道人家不给亲的。
我洗完出来,姑娘衣服还没脱完,很诧异的看着我说,这么快!洗完了?
我说,我天天洗澡的。
姑娘看我一眼说,看着像。
我郁闷的看她一眼说,什么叫看着像啊,就是好不好。
姑娘噗嗤笑了一下,脱下最后的衣服,站在床边。
我当时脑子都是木的。
姑娘钻进被窝,我站出来,说,我开下空调。
回来我钻进被窝,把裤子内裤脱掉。
姑娘身子开始往下滑……
在做的时候,我亲了她一下,她下意识的躲开。
嗨的时候抱着我,亲了我一下说,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来不亲人的。
我停下来,看着她,亲了她一下说,照这么说,你还赠送的咋地?我学的小沈阳的声音。
姑娘呵呵笑了笑说,指了指我一大摞的书说,你是干嘛的?
我反问,你叫什么?
姑娘不再说话,揽着我的腰。
做完,姑娘说,用下卫生间可以吗?
我说,用呗。记得交水电费。
姑娘起身下床。我看着她光着的背影。
心想,这么好的姑娘,干这个,可惜了。
很快姑娘出来,开始穿衣服。我看着她一件一件穿好。
姑娘那儿都好,就是那个包太俗气,烂大街的那种超级大俗包。
我意犹未尽的说,走啊?
姑娘说,对啊,你出了就结束了。
我说,你之前发短信的号码是你的吗?
姑娘说,对,你再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能便宜三百。
心想,我凑,良心皮条客啊,才抽三百。
我感觉没做爽,但我知道再做肯定还要钱,哥出不起了啊。
就想发展一下,以后可以……
我说,你等下,我送送你。
姑娘捂着嘴笑说,没见过你这么绅士的嫖客。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说,没见过你这么淑女的小……
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下到一层,我看见上次那个姑娘,两人打了个招呼。
我的心刷一下,跌入谷底。
最美好的相遇,最美好的回忆,双方给了最恶毒的见面礼。
这世界真特么的黑色幽默。
又在写又在写是不是嘴贱
姑娘走没多久,心里真的挺念想。
男人吧,在没女友的时候,最容易多想也最容易不想。
我这个人,看到美女往往能够坚持一眼不看。
美女容易吸引目光,所以我逆着来反而不会给她自信。
我给她打电话,说,你走了吗?
对啊。
你上来陪我聊会天呗。
我跟姐们儿都坐上车了。改天吧,等有机会了吧。
我怅然挂掉电话。
这下可特么是真无聊啦,翻了一会儿手机,迷迷糊糊睡着了。
白天工作忙起来,很容易就把这事儿忘掉,毕竟露水情缘,谁也不会在意,终究皮肉交易,转身就是一场离别,谁也不会再谁的生活里逗留。
可到了晚上,心里就痒痒。
找小姐这事儿,就怕来真感情。
晚上拿着手机,几次想给她打电话,想想,这时候人家工作时间,除非你再叫一次。
想想价格不菲,就消了念头。
玩了几把LOL,跟同学打电话扯几句咸蛋。
同学告诉我他还有一个月就结婚了。
我凑,真特么背。
大学关系比较好,当时夸海口,结婚了送个大红包。
现在吹的牛,怎么治也得兑现。
心情烦闷,平时觉得特别难喝的红酒,咕咚咕咚喝了一瓶。
晕晕乎乎躺床上。
中间过有半个月时间,打过两次电话,都被姑娘给推掉。
毕竟哥追过N多女生,成不成,几句话都能听出来。
遂不再念想。
用心追几个正儿八经的姑娘,毕竟她那种行业,跟朋友介绍都得过一下脑,怎么安排认识缘由,工作背景。
大概是一个周末吧,我那天心情比较好,在小区花园里画水彩。
9月中旬,阳光特别明媚,暖身但不刺眼,风也刚刚好。
她打来电话。
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电话里存的名字就是姑娘。
hello,今天天气特好。
这一句开场问候让我印象极其极其好。
从来都是喂,在哪儿呐这种模板式的问候,第一次听到不一样的话,都会触动你的内心。
可是,她是一个小姐。
哟,难得啊。
呵,我今天出来买东西,刚好逛到附近。
逛科技市场吗?怎么准备进军电商扩大经营啊。我开玩笑道。
姑娘啪把电话挂掉。
心里猛一沉。
我凑,说错话了。
本人喜欢开玩笑,随时随地,一句话接到梗就会顺嘴跑火车。
我忙回拨过去。
从头嘟嘟响到尾,一直没人接。
我收回电话,拿起画笔,手有点抖。
却又心头不甘。
接着打,打到第三遍才接。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
电话那边只是人生嘈杂。
我去,不至于吧,多大点儿的事儿啊。至于吗?
还是不说话。
我了个擦,我错了行吗?你在哪个位置啊?我对一二一大街熟,你告诉我,别动,我去找你,中午请你吃饭行了吧!
我在交通银行取款机。
我喝,就是不一样啊,站都站在取款机旁边。
啪,又挂掉了。
我真特么想扇自己巴掌。
我赶忙收拾好东西,放到保安室,飞奔向一二一。
那天天真的特别好。
绿化工人在剪裁,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
我感觉,如果不是那天的天气,可能第一次挂掉电话,我们就此消失在这个城市,我对她只有思念,可能偶尔撸的时候会微微遗憾,她可能会在无数的会客中忘却。
我气踹嘘嘘的跑到ATM机旁。老远就能看见她,一身浅绿色的衣服。
漂亮的姑娘,就像灯塔。在人海中,你总能一眼寻到。
她画着有点浓的妆,拿着一个手包。颜色好看,但依旧俗气,很俗。
我喘着气说,我这人喜欢开玩笑,刚才的话你别放心上啊。
姑娘看着我说,我想买一款手机,你帮我推荐推荐。
我说,买苹果啊。苹果是手机中的经典,没有谁能超越。(个人理解而已)
姑娘幽怨的看我一眼说,之前就是。然后很小声的吐出一句,丢了。
我瞬时明白,做她们这一行的,意外情况很多。
所以,说话的每一个不经意,都能触碰到痛点。
那就买个一般的,也好看也不至于太掉档次是吧。那就小米吧,便宜还非常好用,丢了也不心疼。
小米?手机吗?
是啊!这么火的手机,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啊!
姑娘缩着下巴点点头说,没听过。
我去,你是有多孤陋寡闻啊,小米都没听过,那你听过啥啊?诺基亚,三星?
姑娘不理我,径直走进去。
我跟着说,大姐啊,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多大点儿事儿啊,这你也生气啊。
姑娘转过身,随手撩了下刘海说,我没生气啊。就是嫌门口人多。
我拍拍胸口,假装大喘气说,吓得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姑娘睁大眼睛说,你心脏有病啊?
我说,没啊。不是说被你吓的嘛。
姑娘推我一下。
我学着金庸小说里的情节,往后狠狠退了几步,然后跌倒在地。
姑娘扭头离开。
我忙起身追过去。
你就这么把我扔了啊?
姑娘说,这么多人,你不嫌丢人啊。
我讪讪的说,好吧好吧,我错了。
九百多买了小米,白色的。姑娘挺喜欢。
电梯上,姑娘歪着头说,你说请我吃饭的。
我说,行。
姑娘说,这么大方?
我说,我帮你买手机,给你省几百大洋,你也不请我喝口水。想着你这么勤俭持家,那只好我破费喽。
姑娘没再说话。
时间很早,不至于吃午饭。
就走着去万达。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我都回忆不起来。
到了万达,我说,先找个地儿坐吧,一会儿找吃的地儿。
姑娘点点头。
我看了看,算了算钱包库存。
去星巴克吧。
姑娘点点头。
我特么平时装逼,带客户去星巴克,都是客户点。
这次算是我第一次来星巴克,自己消费,毕竟有点心虚。
看着吧台上的消费名录表,有点儿晕。
我心虚的瞟了一眼,说,一杯美式咖啡。然后问她,你要什么?
姑娘很认真的看了看说,我要一杯绿茶。
绿茶比我的便宜几块钱。
我也不好说什么。
然后就找位置。
我俩就等着waiter送上来。
这时她突然翻起包来。只见她掏出一个很小的手机。
我才注意到,她有两个手机,算上刚买的,已经三个了。
她有点儿紧张的看着左右,然后看我一眼很小声的说,我今天在外边呢,嗯,嗯,然后一阵含混不清的话就挂掉电话。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接过服务生的咖啡跟茶,撕开焦糖一点一点搅拌。
姑娘拿着吸管,一点一点儿的喝。
气氛很尴尬。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姑娘也心思神游的想着什么。
我喝一口咖啡。
我凑,真特么难喝啊。
真的,不是我口味差,而是真难喝。
姑娘看我皱着眉说,难喝吧。
我点点头,想着是吐出来呢还是咽下去。
姑娘说,星巴克的美式跟拿铁最难喝。
我擦擦嘴问,你常来啊。
姑娘说,也不怎么来,偶尔逛街的时候会来坐坐。
万达都常来,土豪啊,我们做朋友吧。
姑娘笑笑说,你才土豪呢。一千多一晚上你都花得起。
我臊着脸,你不也能开玩笑嘛。
姑娘不吭声了。
对了,你叫什么啊?
姑娘略有警觉,犹豫一下问,你叫什么?
我掏出钱包,说,我是警察。
知道她不能开玩笑,忙拿出身份证说,给,你自个儿看。
姑娘接在手中很认真的看了看说,比我大一岁。
我说,你叫什么啊?
姑娘说,叫我小雅就好。
我不满的说,我都让你看我身份证了,你就告诉我你叫小雅啊。
姑娘低头玩吸管。
不说算了,走吧,找饭吃去。晚儿没位儿了。
姑娘站起身看着咖啡,说,就喝一口啊。
我看一眼说,要不,你全喝了吧。
姑娘笑笑说,去死。
选来选去,选了必胜客。
披萨,牛排,饮料,零食配菜,我大概算了下快三百。
吃的时候,我说,一会儿你先走,然后我就逃单。
姑娘拿着披萨说,被追回来怎么办?
我说,被抓就被抓呗,抓了再结账。
那你费这事儿干嘛,结账不就得了。
我被她噎住了。
你知道什么是话题终结者吗?
姑娘说,知道。
我特么没话说了。
扒拉着眼前的牛排。
平时看的笑话,段子,姑娘,PUA,统统用不上。
我感觉我喜欢她了
但又感觉走不远。我不可能若无其事的跟我的哥们儿介绍她,更不可能没心没肺的容纳一个被世人不齿的女生。
她是谁,她是干嘛的,老家哪儿的,大学在哪儿上的,什么专业,我都不可能了解。一个姑娘,比我小一岁,她之前的历史必定很复杂很复杂。
不愿想这么多,我只想在我找到女友前有一个肉体上的安慰。(我就是这么龌龊,不用喷,后来我们的确有过一段恋情)
吃完饭,我老老实实的结账。
走在路上,姑娘看我低着头,附身弯腰看我脸问,怎么不跑呐?
我笑笑说,你穿个高跟鞋,我怕你没跑几步就被逮回来,那多不好,一个姑娘家家的。
她站住说,我们去哪儿啊?这才一点多。
我坏笑着说,去我家吧,反正也没事儿干。
姑娘歪着头笑,想了想,翻开包拿出手机,把手机关掉。
我知道,这事儿成了。
回到家,姑娘放下包问,你是干嘛的?我挺好奇的,家里这么多书。
我一把抱过她说,你先说你叫什么?
姑娘喘着气说,你叫我小雅就行,干嘛非要知道名字。
我说,万一哪天找不到你,有个名字也好找啊。
那更不能告诉你了。
精虫上脑的男人,一般这时候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嗯,我是男人,那会儿的确上脑。
脱光衣服,我突然想起我没买安全套。
姑娘起身走到床边,拿过包。
我瞅了一眼,真特么是见识了。
侧包里全是,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
够搞批发的了都。
姑娘笑笑,跪在床上,双手撑在我两侧,俯在我脸旁妩媚的问,你要不要买啊。
那一刻,她像变了个人一样。
满满的风情与妖冶。
来来回回三四次,我实在太累了。
我喘着气,她说,累不累?
累啊。
那还不下来,压得胸口好闷啊。
我忙下身,躺在她身侧,玩着她胸前的两个大白。
她看着我说,有一次时间好长啊,我都受不了了。
我点点头说,一般两次以上都会有一次时间特别长。
我细细看她,皮肤很白。
离近看,能看见她脸上有几颗雀斑。她的嘴型特别性感,鼻子也特别圆润,遗憾的是有点儿婴儿肥。
不过,总体说,个头高加上皮肤白,已经很难遇到,更何况长得也挺漂亮。
现实中我遇到过这样的姑娘,可我从不敢有妄念。
这样的姑娘,总是打扮的很精致,让你望而生畏,让你自惭形秽,让你心生自卑。
你平时都是晚上忙吗?
有过肉体的欢愉后,姑娘觉得和我少了距离。
她抱着我说,对啊,一般都是晚上,白天也有,不过比较少。
那你应该很挣钱啊,你一个月不得五六万啊。
姑娘松开我,仰着脸眯着眼笑,胸口的大白一颤一颤。
我说,笑什么啊?不是吗?
姑娘摸着我的脸说,哪能天天都这么做,得休息啊,女生每个月都有月经,朋友有聚会什么的都要去,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还去KTV唱歌喝酒,这些时候我们都不做的。
哦,你们的生活很丰富多彩啊,我们小屌丝很是羡慕啊。
姑娘说,你能喝酒吗?
我说,戒了,喝酒误过事儿。
姑娘一脸期待的说,讲讲,怎么误的事儿。
我坐起身,点根烟说,想听?
姑娘侧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点点头。
我笑笑说,那你亲我一下。
姑娘用手在嘴上点了一下,放在我脸上,木啊,行了吧,快讲。
我擦了擦脸,甩了甩手笑说,这么多口水啊。
姑娘啪的一下,打在我手臂上。
我眯着眼,故作深沉的说,itsasadstory,langlangago。(我原话,英语不好)
什么意思?姑娘笑着问。
我故意讲英语,就是想知道姑娘的信息。
她这么问,我大概知道姑娘的学历背景。
我说,那你再亲我一下。
姑娘起身,抱着我的脸,狠狠的啃了一口,说,快讲。
我心里猛然一惊。忙摸脸,可别啃个口子。回头哥们儿看见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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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比较容易受外力影响的人。
我一开始就只是想回答我晚上无聊睡不着做过那些奇葩事。
我做过很多。最后一个故事只是很小的一个故事,只不过她引出一段感情,这段感情很狗血。很多人都不曾和小姐谈恋爱,我特么传统正经的人自己都不曾想过。
这个故事跟任何人都没有讲过。
只是在看到漂亮姑娘或情侣的时候,心里哀叹一下,如果她不是哪种职业,我可能不会相遇。人的相遇都是无法预测的。
有人说故事会,有人说天涯。
是啊,精彩的狗血的逗逼的人生掺杂着文字,描绘出来就是一锅拉拉杂杂的故事。
不怎么写故事,但我想把故事尽可能的写出来。
我想把怎么相遇,怎么相知,怎么相爱的故事讲出来。
憋在心里太久。
她的影响太深,以至于我再找女友总会在外形上做比较。
我曾经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友,除了职业让人不齿。
现实中的好姑娘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习惯,爱好,缺点,毛病。
她因为她的职业,对我做出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以至于最后最后一根稻草。
双方都无法承受。
听过很多人,同事,客户,朋友,讲小三,找小姐,泡姑娘,搭讪,PUA,艳遇,我总觉得我这个是最完美的。可是我不能说,因为她是一个从事着让人不齿的职业,我不可能跟人讲我找过小姐,还爱她,还跟她谈恋爱。人都这样,喜欢刺激,追求不一样,但是你做出不齿的事情,人们会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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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曾经去见一家做消防的客户,赶上工头儿子结婚,就随份子随了一千。在他们那里,一般都是200到500左右,我随了个觉得能接受但不跌份的钱,他觉得很看得起他。
那天晚上就让一帮亲戚狠灌。
那时冬天,我已经喝的没感觉了,趁着最后一点点的意识,想有点尊严,就跑到外边吐酒。
吐完就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我刚好在他们施工的工地附近住,哪个工头以为我自个儿回去了。
问题是我特么吐完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到了后半夜,大冬天冻醒了。
住了一天一夜医院。就这样耽误另一个客户,结果单子黄了。
那个单子我跟了有一个多月。
心生悔恨。
没毕业或工作不久的人,可能意识不到跟单子跟黄了的心情。
那种功败垂成的感觉,比失恋还要难受。
我失恋就几天几周缓和好,那次特别特别痛苦。
以后就戒了。
姑娘听完,挺心疼的说,多少钱的单子,能心疼成这样?
我说,十几万吧。
姑娘说,好可惜啊。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很了解她。她不曾说过关于自己的一点儿事情。
我们聊娱乐,明星,好吃的,好玩儿的。
对了,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嫁到了江苏徐州,才19岁,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妈妈。
我诧异的说,你家是有多缺钱啊。
她看我一眼,说,我能抽口烟吗?
我递给她问,你回抽吗?
她吸了一口,点点头。
烟气只是在她嘴里呆片刻,又被她吐出来。
我说,你不会抽啊。
她把烟递还给我说,心里烦。
我知道,可能又是某个点,戳到她的痛处。
跟她接触不多,但以我的理解和换位思考,能理解,她肯定不是那种因为懒而做这一行,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我抱着她。
她挑逗着我问,又想了?
哈哈,我又不是种马,哪能不歇呢。
我摸着她的肚子。摸到一道疤痕。
我轻轻提起被子,假装不经意看一眼,心里还是一沉。
即便我没结过婚,但我还是知道剖腹产的疤痕。
你流过产?
原本靠着我,听毕躺下,把被子拉到鼻梁,眨着睫毛,很轻微的点点头。
我钻进被窝,抱着她说,你之前谈过几个男友?
姑娘转过身,背对我不说话。
我突然觉得我此刻就是她的男友,很想知道她的过往,她的一切。
太傻比了我,那时。
也许,那时,我真的喜欢她了。
我搭着她的肩膀,摇着她。
说说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我开着无情的玩笑。
用貌似暧昧的言语刺痛她敏感的神经。。
人有时就是这样,在发生的时候不觉得,只觉得一件小事。过后回想,却是伤人无比。
她转过脸,几点了?
我有点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她借用我打发空虚,我借用她排遣欲望。
我拿起手机,五点多。
她看着我小声问,还做吗?
我笑笑说,不做了,哪有那么多体力。
她抱着我,说,活着好累啊。
我突然很无力。我帮不了她,也不可能帮她,也不会帮她。
只是拍着她的后背,说,什么都会过去的。
她眯了一会儿说,过会儿就要走了。
要忙啊?
嗯。她点点头。
我很搞笑的说了句,注意安全啊。
躺在床上,看着她轻快的穿好衣服,听着卫生间的水流声,接着,咚一声闷响,砸的胸口疼。
她离开后,我拿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中间半个月再没联系。
我也没再想过要如何跟她联系。
我是一个俗人。
欲望的满足后,我可以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刺激,我想我会很久不去联系她。
可惜,意外往往都很简单,特别是性欲
那天在工作,浏览微博时,妈蛋,一个电影的营销号推荐了一部电影,说里面有床戏。我特么手贱,点了进去。又是百度云库,又是密码,我不嫌麻烦的点开看了看。
然后我就拿起手机。
电话很快就接通,她笑呵呵带着撒娇的语气问,想我了?
不敢想象,我当着满屋的同事面跟一个小姐打电话。
嗯。
你现在在哪儿呐?我在外边逛街呢,我去找你吧。
你就一个人?
我想,一个人,我还是能应付的了,毕竟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当面反驳。
她说,不啊,还有我姐妹儿。
是不是上次我送你下楼遇到那个?
不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我只是不想出意外,超出我控制之外的意外,我往往不能确定能否搞定。
哦,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从实招来。
听着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是啊。今天我生日啊,晚上我们聚餐,你要不要来。我都告诉她们了。
她们?谁啊?我有些警惕。
我姐妹啊。
我不自觉的往后缩。
觉得她认识的应该都是小姐。觉得她们不好,更不敢想象跟她们一起吃饭会是怎样一种尴尬。
我看看吧,有空我就去好吧。你过生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好送你礼物。
同事都转过身听我讲话。
我更加紧张。生怕哪一句话被他们听出电话里的姑娘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她听出我的紧张,问,怎么不方便讲话吗?
没,同事在看我笑话呐。
哈哈,你也会被笑话啊?
哼哼,我敷衍的笑。是啊是啊,会的会的。
那我过会儿给你打过去吧。晚上来嘛,好不好。
喜怒无常的她竟然会撒娇。我差点就答应她了。
再说好不好。
哦哟,你个货找对象不请大家吃饭啊?
晚上来嘛,好不好的~啦~~!
晚上,来嘛!同事做出鱼摆的动作,骚情万种的调戏着大家的情绪。
晚上一起去,看看这个狗东西,挑来挑去挑出个什么玩意儿。
玩意儿那个字眼深深的刺痛我,即便知道同事是在调侃。
她是什么不好,偏偏是个……
滚。我笑骂道。
刚认识没多久了啦,人家还不好意思嘛。我学着台湾腔。等有空肯定会请你们吃饭的啦。
同事们嘲笑着说,狗东西,回头请大家吃饭啊,好好宰你一顿。给你介绍这个介绍那个,都看不上,让我们见识见识。说着几个同事还拿起手机。
我赶忙夺回来。
做贼心虚的人,外界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我怕他们从手机的任何一个地方看出端倪。
我开玩笑说,别看我隐私,我们两口子的视频怎么能翻看那。(这是一句老梗,同事之间经常用来嘲讽,说做的时候录视频)
同事说,还特么说刚认识,尼玛床都上了,视频都录了,回头大家分享分享啊。
我忙假装看资料,说,好的,好的。回头给你们看,嗨翻你们。劲爆的狠呐。
不多时,她回过来电话。
方便吗?
我装作客户来电话说,哟,陈总啊,您说。同事们不再起哄。
我走到楼道。
你过生日啊?
对啊,你过来吗?声音特别轻柔,仿佛柳絮飘荡在耳边。
我看看吧,要是晚上不加班就过去。顺道给你买个礼物。
真的呀,那你给我买哈根达斯吧。我特喜欢吃。
好咧,没问题。给你买他家的火锅都行。
那好贵的,单球就行。
哪能呐,哥是那么抠的人嘛。
说罢,我挂掉电话。
看看手机,已经五点。还有一个半小时下班。
心里很是恐慌,忐忑,一个电话让我不知所措。
浑浑噩噩的看斗鱼上若风的直播,听着他的声音,幻想我要是一个玩游戏无忧无虑的人多好。
自己跟自己找麻烦。
人都无法预料生活的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到了七点,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我应付完几个资料预算。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抽有大概五六支烟。
她发来一条短信,是具体地址。
饭店就在我家附近,几步路就到。
很是为我考虑。
我犹豫许久,最后收拾好东西。
路过哈根达斯时,挑了一款快200的抹茶至臻。
到了地方,犹豫许久。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想告诉她我不想参加。
她很快下来,很是惊喜的看着我手里的哈根达斯。
你真的买呀?
是啊是啊。我有些口干舌燥。
走吧,都到齐了,点菜呢
看装修,消费应该不低。
我知道,一旦走进去,单肯定是我买,即便被拒,也应该绅士一点给结了。
她看我迟疑,问,怎么了?
我顿了几秒,说,我不怎么想去。她们,都不认识。
她很大方的拉过我说,这有什么了,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嘛。
听着酒店里噪杂的声音伴随着迎宾礼仪的欢迎光临,感觉我不是走进酒店,我是走进古时的妓院。满屋的莺莺燕燕,打心底的开始厌恶反感。
她用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说,进去吧。
我于心不忍,点点头。
路过一个服务人员时,我问,洗手间在哪儿?
我把包给她说,等下,我去照下镜子,怎么不能给你丢脸,得整的人模狗样。
她笑笑说,好哒。(是这么发音,我确定。很萌是不是)
我用凉水拍拍脸,整理整理发型,漱了漱口,对着镜子说,以后坚决一点,不要给自己惹事。
内心里,我是很害怕的,她们这一类群人,那天炸锅出了祸事,自己就身败名裂。我很怕这样,虽说是一个小屌丝,但是,人都有各自的圈子,而她们,说不定就会东游西逛的遇到你。
跟着她,进了包间。
美女见过,见过不少,但第一次见到满桌的美女,心里很是恐慌。
我愈发坚定她和她的圈子都是一类人。
愈发后悔踏入这一步。
我眼神飘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神看她们一个个。
但我也在想,她们又会用怎样的眼神和心思来打量我,这里只有我一个男生。
毕竟,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介绍我给他们,我们是如何相识。
毕竟,我没修炼到能和这么多漂亮而又从业未知的人谈笑风生。
平时那个口无遮拦嬉皮笑脸的我销声匿迹,只感觉我特么畏畏缩缩。
我特么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但还是很礼貌的跟大家打招呼,自我介绍一下。
叽叽喳喳开始了。
没错,跟特么电视剧里妓院里那种叽叽喳喳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是古代的虚幻,一个是现代的真实。
打开菜单,我特么真真被震住了。
广肚我吃过啊,一盘168让我买单,倒也买得起。问题是,一桌子菜,我特么买不起啊。
一份乳鸽,二百多,我把菜单递给她说,你今天是寿星,你先点。
她停下正吃的哈根达斯,接过菜单点了两荤一素。然后传给我。
我瞄了一眼,三道菜快特么六百。
我随手翻几页,实在不敢再翻,感觉几个人已经停下交谈,看我点菜。
一个烤鸭,一个千页豆腐。忙交给旁边的美女。
美女把烟放进嘴里接过菜单说,看你们点菜点的慢吞吞的,我全点了吧。
只听什么虾蟹,知名不知名的,一个个报出来。服务生一个个记下,然后又确认一遍,我都不敢发声说确定。
她说,对的。
桌子远处的一个姑娘说,酒就点天之蓝,先上两瓶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酒我喝过,好喝归好喝,贵啊。599一瓶,这两瓶都1200。我摸摸钱包,感觉今晚这顿饭说什么也得装不要脸。
毕竟,钱还是得要,脸可以不要,反正都特么不认识。
我拿出烟,正准备抽,看到旁边姑娘的中华,默默收起来。
我侧斜身,小声问她,这一顿饭得几千块啊。
她抿嘴笑,怎么,出不起啊?
我感觉被宰了。
我特么深深的感觉被坑了。
果真是婊子。
手心开始出汗。那一刻,我浑身燥热,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喝口水说,哪能呐。
她笑笑,看把你吓得。没事了,我自己结账。
我半信半疑的说,怎么说就我一个男的,还是要绅士点的。
其实,我心里还是紧紧抱着她那句话,作为我的救命稻草。
那一刻,我体会到老板请客户吃饭花出去七八千,真没忽悠我啊。
吃的时候,我狠下心,管他娘谁出钱,好好吃。喝酒碰杯期间,我还扫眼,看能否再遇到那个电梯里见过两次的姑娘。
遗憾的是,没有。
旁边的姑娘跟我说话,我都是答三错四,每一句都谨小慎微,生怕泄露太多个人信息。期间还把她的烟抽没了,只好出去买了两包中华。
买十块烟的小屌丝拿眼看我。我心骂道,艹,看个毛啊,看到老子潇洒,没看到老子吐血。
世上,便宜是万万不能占的。真理,永远的真理。
吃到一半,那个姑娘千呼万唤的到来。中途给她们打电话的就是她。
我支起耳朵听关于她的信息。
她叫陈亭。名字听着,既不俗气也不特别,感觉很常见的。
我假装给她倒茶水,凑到她耳边说,你叫什么还没告诉我呐?
她醉眼朦胧的说,我叫刘雅同,同志的同。哈哈。
后来,再看到她身份证,那晚她没有骗我。
酒大家喝的很嗨,菜基本上没怎么动,大部分都是我吃的。后来她告诉我,她的几个姐们儿对我的印象就是——太特么能吃了。
卧槽,老子花了快四千块换来一个太特么能吃的名声。
酒喝了三瓶,有几个喝的东倒西歪,她略微脸红,也喝了不少。期间还被大家起哄以男友的身份挡了几杯酒。艹,那可是大酒杯。
差不多时候,我拿着钱包去结账。
男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特么不一样。觉得这么年轻。感觉一点儿都特么不好。
3986,一分钱都没给少。
一分钱都不给少,老子当然要发票了。
收银很顺溜的给我开出发票。
一堆钞票换来一张张发票,而且一个中奖都没中,运气真特么背。
结完账,她们已经聚集在门口,商量着去KTV。
我胆寒了一下,我真的去不起了。
听到她说,他明天还要上班,我要陪她呢。你们去吧,改天再聚。钱我出。说罢掏出一张卡,还说,把卡里存的酒都取出来,还有六十多瓶呢。
我生生的服气了。
从没接触过这么一群人,太他么腐败了。
回去的路上,她低头看着我说,花了多少钱啊?
我很希望她把钱给我,但做人不能太俗。
我就这么纠结一路。
嘴上却说,看你说的我多小气。花了还能挣不是。毕竟你生日,漂亮姑娘过生日花钱都不少。
她呵呵笑笑,说,谢谢你啊。
我心道,谁特么花几千给我过生日,说一晚上谢谢我也乐意。
到家里,我说去个卫生间哈。
她躺在床上说,好晕啊。
我坐在马桶上,点开计算器算。一个哈根达斯200,两包烟130,饭钱,一共花了多少多少。妈的,煞笔了。
抽了根烟,看着发白的脸,(我其实黑,但喝酒会白脸)揉揉眼,心道,值吗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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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出来,我很想委婉的告诉她吃饭花多少钱,但男性天生的自尊又让我住口
欲言又止几次,最终还是不说。
我拿出红酒说,喝不喝?
她翻下身子说,还喝啊?
红酒,不是白酒。
她说,好吧。
开到一半后悔了,我记得开瓶器还在啊。
试着把木塞取出来,不行。没耐性了,我使劲在阳台上磕了一下,瓶颈应声断开。
我出两个玻璃杯,一人倒了一半。
她坐起身,我端给她说,大学同学送的,进口的。
她说,我看下瓶子。
她晃晃酒瓶闻了闻说,红酒要醒酒的。说毕喝了一口,咂嗼几下说,红酒好像也有挂杯,你看这瓶子的标签那么简陋,也没有贴标,还有中文。
我是真不懂,一点儿都不懂。
坐她身边说,你懂红酒啊?
她咬着嘴唇说,懂的不多,都是听人说的。不过你这还行。
我喝了一口,说,红酒不是甜的吗?我同学送这一点儿不甜啊,还有一股子怪味。
你说的那种是甜葡萄酒,很低级的那种。
我就喜欢喝那种,跟特么美年达似的。
她噗嗤笑出声。
我问,怎么了?
她摆摆手说,没什么,你只是不懂而已。(我特么现在也不懂,我就只懂一点点精酿啤酒。美年达味儿的怎么了?)
喝了几杯,我不想喝了,主要是太难喝。
她躺在床上说,睡吧。
我说,好。
我俩和衣相拥,我说,你搬过来吧。
她说,真的吗?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好。只要你别到时候再撵我走。
我这么好的性子,怎么可能。
说着,我开始脱她衣服。
她拦着我说,不要好不好,头好晕。
我只得罢手。
关灯睡觉。
男人,欲望来了,黑夜都是侵蚀。
我心里打鼓,不知打了几通鼓。估计她睡着了,手开始不老实。
她翻过身,睡不着啊?
我翻身压在她身上说,一个美女躺身边铁定睡不着,还是喝醉的美女。
去拿套,她伸出手臂指向包。
我顺溜的拿出包,翻出东西。
做到一半,她翻身骑在我身上双眼迷离的说,把套取了吧。
我吓一跳,忙说,可别。怀孕就麻烦了。
她说,没事儿,我想给你生孩子。
我其实怕得病。还是死命拦住了。
还没做完,电话响了。
她侧身接电话。声音很小。听不清电话里边说什么。
但我能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做完,她擦拭好身子开始穿衣服。
我说,你要出去啊?
嗯。
一直无话,直到离去。
那会儿心境很澹然。因为知道不会有结果,不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要做什么,出去将会面对什么,我都不去想。
这样对我也好,对她也好。
就像白天跟夜晚,不要想着去干涉。
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一个周末,她打电话来。
有空吗?
有,大把的控,一个眩晕,一个嘲讽。我开着LOL的玩笑,知道她不懂。
那过来帮我搬东西吧。
你要搬家啊?
对啊,搬到你那里,你说的。她俏皮的说着。
我特么屁颠屁颠的赶过去。
到了她说的地方,打远处看见她很多行李箱。
这么多啊?
对啊。化妆品,衣服,电脑。
你这几箱东西可价值不菲啊。最终打了两个车,我把钥匙给她然后一前一后回去。
到家,几个保安已经帮她把东西放进屋。
保安离去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在诡异的笑。
你以前常来这里吗?
她撩了撩刘海,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有点莫名的躁动。
你常来这里吗?
来过几次。
我觉得想事情太简单。这栋楼里,指不定有叫过她的人。
怎么了?
没什么。我清理下衣柜,你整理下吧。
可能我太敏感了。我自我安慰。
衣服很多,化妆品也很多。以至于洗手台面放不下。我以前只有洗面奶,洗发水,香水,发蜡,保湿水,牙膏牙刷之类,看到这些化妆品我算涨知识了。
我拿起漱口水问,你要买这么多漱口水吗?用完一次不会再买吗?你是有多废啊。
说完这话我突然意识到,瞬间感到恶心。
她打开另一个行李箱。
macbook,pad,touch,我特么真真见识到土豪。
这个世界充满着恶意。
这个世界充满着残酷。
只要你有钱,什么物质性的东西都可买到。
只要有钱。
哇咔咔,以后我能用你的电脑吗?见客户了还能装个逼。
可以啊。她一边整理一边说。
真的?这么大方?我学着周星驰的强调,做了个夸张的起身后跳的动作。
是啊。
我去,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我拉着她的衣角贱兮兮的说。
在一起的日子很平淡。我白天工作。早上起床,不用想着做早饭。我没工夫也不可能做。晚上回家打游戏,看电视,网上看看留几手的微博,看看高晓松的《晓说》,听听岳云鹏的《当行论》、《文字游戏》。她晚上有电话就出去。有时候整晚也不回来。我都独自入睡。毕竟,在此之前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独自入睡。
第一次看电影是《无人区》。
比较喜欢宁浩的作品,加上很早就拍摄,审核问题不能上映。呵呵,网络看的。
我一肚子的文艺片,很多美好的剧情,可突然就不愿分享给她。我想分享给我爱的女生,那个愿意跟她结婚的女生。
《艾利之书》《搏击俱乐部》《——》《赛德克巴莱》,还有任昌丁的所有电影,孙艺珍,河智苑的电影。可惜,我全部埋在心底。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
她从不要求我什么,我也从不要求她什么。
她试图带我进她的圈子,我试图远离她的圈子。
我们住在一起,反而没有太多的交集。除了性,我们似乎没有太多交集。
直到我丢钱包。
那是九点左右,我陪客户逛了一天。饿着肚子,坐地铁回家。
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资料。
下了地铁,走出地铁口,看着站外的人,突然就想起钱包。
打开档案袋,资料包,唯独不见钱包。
我慌了神。
钱包丢了不可怕,银行卡门禁卡丢了不可怕,2000块钱丢了不可怕。过一周签合同要用身份证才可怕。
我哆嗦着给她打电话。
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她听我讲完,说,你在哪个位置?我过去找你。
我说完,第一时间去站台找服务台,服务台说派人给我找。打110,接警人告诉我,不可能为这事儿去调监控。来来回回,一个小时过去,我彻底绝望。
她在服务台出现。
我无助的抱着她。她拍着我的后背说,没关系。
我无力的说,马上就要签合同了。跟了两个月,我自己都花出去快一万了。
她扶着我走到等候区的座椅上,说,好好想想在哪儿丢的。
我拍着椅子说,就是这里。我坐在这里等地铁,地铁来了我就上去了。一路都给忘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钱包里有很贵重的东西吗?
身份证。签合同要用身份证。我是项目负责人,只有我能签。
等了不知多久,我说,走吧。没用了,这么久了,肯定丢了。里面有2000块钱,谁看都可能拿走啊。
她执拗的说,再等等。
我说,走吧,一直没吃饭,我饿。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她站起身。
走吧,没希望。你还想什么?
万一有好人呢?
呵呵,你还信?可笑。我嘲讽的说道。
在我的坚持下,走向电梯。
快出地铁口时,听到广播里吐出我的名字。
我疯一般跑向服务台。工作人员说,去×××站,人在那边的服务台等你。
我赶紧坐地铁往那站赶去。
地铁上,她坐我旁边说,我还想接下来得给你生活费呢。
我呵呵笑道,真的假的,你这么想?
她点点头说,是啊。你看,你身份证,银行卡都丢了,办银行卡要身份证,办身份证要回户籍地,你什么都没有,连钱都取不出来。
我呵呵笑笑,搂着她的手有些沉重。
捡钱包的是一个大爷,说,你看看,一分钱都没动。
我相信,毕竟要还的话没必要把钱拿走。
我拿出一百块塞给他,大爷死活不接。钱都皱了,就是不接。我无奈的接过钱包,只听照相机咔咔响。
这辈子没上过镜,丢个钱包上镜了。
记者还说,你接下钱包,双手接。对,就这样。
她在记者身后比划个剪刀手,我差点儿笑出声儿来。
大爷很高兴的离去,搀扶他的应该是他老伴儿。
她特高兴的挽着我手臂说,我们要是能这么就好了。
我岔开话题说,走,请你吃饭去。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都在留意还在营业的专卖店。
快到家时,看到一个专卖店。我喊停车。
她疑惑的说,还没到呢。
我拉着她下车,说,给你买个包。一早就觉得你的包很难看。
她鼓起下巴笑说,是吗?
马连奴·奥兰迪
这个名字真特么难记。
我看了许久,挑了一款黄绿色的手包。没有装饰,没有花色,只是简单的颜色。拿起时,我说,不管贵贱。说罢拿起价签。
我哈哈笑着对她说,我可是没看价签的。
她笑盈盈走到跟前说,多少钱啊?
199
哈哈,老天太照顾我了。我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她很开心的拿起包说,挺漂亮的啊。
收银的姑娘也笑着结账,从她的笑意里应该看得出她对情侣间的羡慕。
很遗憾的是,我们至今都没讨论过彼此间的关系。
到家时,我说,买点菜,我做饭。省点钱,不出去吃了。
好呀,你做饭好吃吗?
小看哥,哥从初中就开始做饭,做到现在。
我看你家的碗,有一个月都没洗了吧。
没事,回家你洗碗。
她说,好。
可能经历过事情,我们才能了解彼此。
对于情侣,有些事是好,有些事不一定。
我也不知道,她那晚,突然给我讲她的身世。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
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在她初中之后,就开始打工。
几年前,母亲得了子宫肌瘤。她要挣钱养家,还要给母亲看病。
她告诉我,一针要好几百块钱。一天有时要花几千块钱。
我说,然后你就做这个了?
她摇摇头,说,没。
我点起烟。
医生说,做完手术就好。做了几次手术,花了几万块钱。
才几万,不多啊。我疑惑问。
可是治了两年啊,下来花了有十几万啊。
不是有医保吗?
她像犯了错一样,低下头,筷子在碗里干巴巴的搅动。我那时不知道,医院说要交钱才行的。
后来呢?
后来病情恶化,又到医院治病,又治了一年多。做过几次手术,回到家没多久就死了。
去世了?我装作很诧异的样子,提高音量。
嗯。
看病一共花了多少钱?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欠了三十多万。
我惊了一下。
这么多?我靠。怎么能欠这么多?第二次应该有医保啊。应该能报销不少啊。
她说,我不是很懂,好像也报销了一些。但是城市越好,报销比例越少。
哦,好像是这样。好像是这样。我无力安慰他,只能重复无营养的话。
那你都借谁的钱?
我舅,我姑,还有好多亲戚。我妈死后,都开始找我要钱。
他们就商量着把我嫁出去,可是我哪能值那么多钱啊。
我擦,你干这个不会是他们逼你的吧?你可以告他们啊。我有点生气。
没有,我出来打工就是想着还钱。没几年他们把我妹妹嫁出去了。
到现在你还了多少?
还完了。
换完了!?真的假的?!我有些震惊。
不能说还完吧。我亲戚的钱是还完了,但我现在欠着信用卡的钱。
哦,我明白了,你办了信用卡,然后再倒钱是吧。
嗯。
你办了几张啊?
五张,一共三十二万。
我靠,你真牛逼啊。三十二万,你都怎么办的啊?
一个,一个朋友,他在房地产上,帮我办下来的。
明白,他帮你做资料是吧,办下来他抽了多少点啊?
抽了六万多。
我日,真特么黑心啊,抽了20的点啊。你现在欠的可不是三十多万啊,你现在欠的可是快四十万啊。银行的钱可不是闹着玩儿啊,滞纳金加利息,我去,要命啊。
我知道,我只能每月还最低还款。
我承认我自私。
我帮不了她什么,也不敢帮她什么。
那你还买笔记本,买这买那啊?
我要挣钱啊。不打扮,不花钱,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她提高音量,但声音还是很轻。
我不再说话。但我心里还是不明白,苹果的那一系列,完全可以还一笔。毕竟一万多。
你应该找个好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的人,能帮你把钱还了。
我想过,可是不是你说一句,就有人肯要的。
我知道,愿意花这么多钱的人,肯定需要门槛,不是说是个姑娘就有人要。有钱人那么多,但有钱人那么精。
吃完饭,我收拾好。
躺在床上。
她接几个电话,匆匆离去。
我希望她是骗我的。
我希望那都不是真的。
可是哈哈哈我特么分辨不出真假。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
她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然后钻进被窝。
我突然心疼起电费。
平时我一个人,更多时候是不盖被不开空调,虽说五毛六一度,但还是积少成多的。
我抱着她说,你这样累不累?
心累的话,身体就不会累。
我说,你都接过什么样的人?
她眨着眼看我,你想听?
讲讲,拓展拓展我的知识面。
嗯,她思索片刻说。很多,各种各样的。
比如说。
有小孩儿,大概就是高中样子,有三十多的,家里很邋遢,还有你这样的,年纪轻轻不学好。
我说,我去,我怎么不学好。你是我第一次找的好不,我那天没准备找,平时这种名片我都随手扔的。那天翻名片夹,怎么就出来一张。我就试着打,打了好几次,都不好意思就挂掉。可能打通一次,那人给回过来了。巴拉巴拉介绍一通,我不好意思就同意了。
她刮刮我的鼻子说,还不好意思呢。不好意思就不会同意。
我使劲抱了抱晃着她说,我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要是我拒绝了,就不会认识你了。
她亲了我一下,依偎在我怀里。
你真的不会拒绝吗?
我去,不会借钱吧?
我沉着心说,嗯,看情况吧。
她把手伸向我的敏感区。
我岿然不动说,放心,我不想的话肯定能坚持,你再调戏我都白搭。
她趴在我胸前,一脸坏笑的说,真的吗?
我说,嗯哼。
她俯身滑进被窝。
我忙说,这不算。你这算送货上门。得我自己主动才行。
她在被窝里闷声说,我就试试。
也许是相隔时间不久,我很长时间都不出。
她气喘吁吁的出来,头发扫在脸上,我满心都是柔软。
我整理她眉间的头发,拉过她说,聊聊天吧。
她靠在肩膀上说,聊什么呢?都快聊完了。
我说,有的情侣,聊天聊完了,就结束了,因为无话可说,与其天天无言以对,倒不如重新开始。
她绕着长发在手指间,说,我们会聊完吗?
我说,咱们是情侣吗?
沉默片刻,她说,我们就当情侣好了,但我不妨碍你找女朋友。你要是找到女友那天,就到卫生间把我的化妆品全放到洗手台的柜子里,这样我回来就明白。我就搬走。
我笑着说,这估计比较难啊,估计你这辈子都搬不出去了。
她嗤嗤的笑。
我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么句话。
是情话吗?
在我看来不是,是玩笑话。她可能忘了,她可能不知道,也可能,我就没告诉过她,我喜欢开玩笑。
你怎么没想过去夜总会之类的,那里应该能挣得更多,可能还遇到土豪,看上你,大手一挥,就把你的债务给解决了。
我有想过,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做这个。要是我去了,就会把身份证的资料交上去,这样我在公安局可能就有案底。
我去,你想得挺远啊。
我一个姐妹儿,就是你上次送我遇到那个,她就遇到一个男生。特喜欢她,家里也特别好。两人谈了很久,她有好长时间都不再做了。后来莫名奇妙的就分了。后来也是听说,有人在公安系统上查到她的一些资料,开房记录非常多。
你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吧。
我不是很了解,我们之间很少会把自己的事往外讲。我跟你讲我自己都意外。要是有一天不在一起,我再也不会见你。
别这么无情啊,老情人见面总是可以的。
不。她说的很坚决。
你讲讲你知道的。
陈亭好像买房了,不过都是借的钱。她还要挣钱给她弟弟结婚。
我去,她弟弟不会挣钱啊,一个大男人。
她弟弟脑子好像不太好,肯定不好找媳妇啊。
唉。别讲了,你们一个个都悲苦身世,我特么再听下去,满满的负能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都。怎么悲惨的事儿都让你们给遇上了啊?
她沉默一会儿说,应该是你遇上了有着悲惨身世的人。悲惨的事儿很多,只不过你不知道。
我亲她的额头说,你准备一直这么做下去吗?
她说,我什么都不会。
你可以试着做销售,做些别的行业。慢慢的等你经验多了,有资源了,就不像刚开始那么累。
可是我现在要还账啊。总得把账还清才行。
我不能给她任何帮助,嘴上的泛泛之谈显得尤为乏力。
这世界就是这么可笑,自己无力却遇上身世可怜。除了无奈就是悲伤。
不过我有学舞蹈。
不会是钢管舞吧,以后去酒吧啊?
不是,我考资格证,到时候去培训机构当老师。
这个不好考吧。
没事,我有时间,总会成功的。
好,虽然这剧情很特么像《无人区》里的,不过,加油。
她笑,灿烂的脸上在我看来却透出一股莫名的哀伤与凄凉。
早上起床,她安静的躺在床上。
如果这样的姑娘走在街上,她那么漂亮,那么安静,会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如果在大学里,她应该有很美好的前程。
远离世俗,远离喧嚣,定会有一段美好的情缘,一路走到繁花似锦。
喝口水,洗漱完,没有太多矫情。迟到扣钱的规定让我快速面度现实。
路上看着奔驰的轿车,高档低档的,车里人或安静或皱眉,或烦躁或沉默,都让我心生羡慕。他们都那么的充实或美好。
到公司,收到一份快递。
我问同事,从哪儿来的。同事说,外省。
擦,不会是请帖吧。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月前同学说结婚。我突然想起来。
打开一看,真是。
上次吃饭流的血还没不回来,这特么又来份子钱。
周末举行婚礼。婚礼前大家聚聚,我们宿舍又要单独聚。
还有三天。我要提前两天去。就是明天就出发。
我准备两千块,来回花销大概一千。
这特么又是一顿饭钱。
晚上回家,她一晚上没回来。
半夜,我给她打电话。
她压着嗓音说,怎么了?声音很小。
我知道怎么回事,小声说,我同学结婚,明天我就走。你自己注意。
嗯,你也注意休息。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你忙吧。
说完她那边挂掉。
我自己忍不住笑,你忙吧。嘴里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一觉睡到八点多,太阳都升起很高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
这么早啊?
她拎着一大包零食,放下包说,还不起床啊,猪啊。说着扑在我身上。
我起身说,等下,洗个脸刷个牙就走。
那我送你。
不用,你赶紧休息吧。
我一边洗脸,一边说,其实你不用送我。我又不是出门,我过个三四天就回来。
你第一次出去啊,我送送你也是好的。万一哪天我出去,你也送送我啊。
哦~~,在这儿等我呐。心不诚,不送。
她走到门口,看着我洗脸。突然说,我帮你洗头吧。
我说,你会的还挺多啊。
她走到我旁边,我低下身。
她把水淋在我后背,我腾的起身,她叫一声,捂着鼻子。
我忙转过身,她对着镜子看了看,鼻子有点红,好在不严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太凉,条件反射。
没事,我的错。我就是想玩下。
我自己洗吧。
我来给你洗,说着按下我的头。
很轻柔,不过也没什么特别,跟美发店的洗头小妹没什么区别。还不舒服,毕竟要半弯腰。
给我擦头时,看她认真的样子,我笑。
她拍了拍我脑袋说,笑什么呢?
像我妈。
她停下,伏在我肩头笑,一边颤一边说,有这么年轻的妈吗?
我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对着镜头打理发型。
她看着镜子,一手摸下巴一手搭着我下巴,说,嗯,挺帅的一个小伙子嘛。多少钱一斤呐?
我边捯饬边说,这位大婶,我们家的小伙轮次不论斤,想要的话你可以包夜的。
说着,她走到我身边,拿出手机照了一张合影。
我说,这算是侵权啊,回头给我使用费啊。
她一脚踩在马桶上说,好,老娘包你了。
我收拾停当,她拿起东西说,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充电器,钱包,身份证。
我说,知道,事儿多。
她噘着嘴说,我还事儿多啊,我都没怎么麻烦过。
好好好走吧,我还不知道有没有车呢。
你票还没买啊?
放心吧,这不年不节的,有票。
下出租车的时候,师傅找钱时说,你女友挺俊(zun,四声师傅发音)啊。
我打哈哈,笑几声接过钱。
她装作没听清的样子,挽着我的胳膊说,刚才那师傅跟你说什么啊?
我忍住笑说,哦,他说你长得丑的一比啊。
她狠力捏我一下说,说,老实点儿。
挺疼的。我说,他说你长得俊(zun)。
她脸开的跟花儿似的问,那zun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得问他。
她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的样子。
我抬手扬扬手机说,没时间了啊。
她这才跟着往前走。
买完票,我说你回去吧。你进不去,现在不卖站台票了。
我送过人,我用身份证就行了。她一脸的认真。
给我看看,你还有身份证儿啊。
她打开钱包拿出身份证,笑着说,照片很丑。
我接过说,本来都不zun好不好。
她鼓嘴笑着又拧我一把。
我看了看地址,就是本省的。
上了车,她坐了好一会儿。
车厢四周的人很羡慕的看着我俩。
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可一旦脱离,我想我很难再坦然面对。
再不走火车可开啦啊。
开就开呗,大不了我补票。
别闹。
她突然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就当旅游了。反正你同学也是第一次见我,像我这么漂亮,还能给你长脸。
有那么一刻,我心动了。
还是算了吧。
超出意外的事情,我尽可能的把握。
我带足三千块,超出预算我都很难把握。
到了省外,很难说不出点小差错或小插曲,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儿过家家。干嘛都会用到钱。
我笑着说,你赶紧回去吧,你不挣钱养活我了,还说包养我呐。
哦。
听完这句,她安静的坐下来。
乘务员的哨声响起来,站台上行色匆匆的人加快步伐,哨声一声催一声。
我说,行了回去吧。带钱了没?
呀,忘了。
我拿出一百块给她说,打车回去啊。
她说,你再给我一块,我坐公交回去。
我有点儿心疼,说,这火车站,公交很难等,没座位要站很久的。
你给我嘛,说着从我钱包里拿出两块零钱。
在门口,她抱着我说,早点儿回来啊。
我说,我特么是参军啊还是蹲大狱啊,要这么悲惨吗?
她笑笑。
在转身时,我看到她眼睛红红的。
七八个小时的行程,到了地方舍友告诉我,还要坐大巴到他们市里,到市里还要再转车到他们镇上。
我特么也是醉了,不是省会啊。
无奈的买票,上车,睡觉。
到他家已经半夜。
第二天几个同学聚会,大家格外热闹。
毕竟几年没见,分外热情。
大家追忆当初的生活,谁追哪个姑娘不成,谁把哪个姑娘上了又分了,谁快毕业时追班花。哪个女生结婚了,谁买房了,谁谁买车了。
落到最后,问哥找对象没?
这特么成了每次必聊话题,特么玩个WOW都会问一下。
我夹一口菜说,没呐。
大家起哄说,艹,还不找啊。还特么祸害姑娘啊。你放过世间的姑娘吧,赶紧结婚,给别人留点儿。
我说,哪有,现在得挣钱买房啊,没房子谁特么跟你啊。
大家嘻嘻哈哈,吃过中午聚下午,班里吃完吃宿舍。
晚上回旅馆时,跟几个舍友交流,他们都随三千。
我擦,这么多?要这么土豪吗?
咱们三个,给他随个9999,说三千还是少的呐。
卡里钱不多,但再取个几千还是有。但我莫名其妙的想问她借点。
怎么了?还没睡啊?
我,我那个,钱不够,能借我点儿吗?我回去就给你。
嗯,多少。
三千三。
呀,这么多?
多么?
我卡里不多。
能给我转点儿吗?
你急用吗?
有点,有点急。同学都随三千三,想给他凑个九千九百九九,我带的不够。
你不是带的有银行卡吗?
我卡里没钱了。
嗯,我去看下我卡里还有多少,一会儿我给你转过去。
好。
挂完电话,我想,转个毛蛋啊,卡号都没要,那个行都没问。心里一阵失落。
回到房间,舍友几个在打牌。大学那会儿经常玩,六个人两副牌。
我坐好位置,心不在焉的玩这儿。
玩了五六圈下来,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
我感觉不对。
我对同学说,先起牌,我打个电话。想起公司一事儿。
快点儿啊。
怎么了?
我的钱也不够。
有多少?
就四千。
那你先借我点儿,回去我就给你。
可,可我这两天要还信用卡的。要是晚了,卡就有麻烦。
我忍着火气说,我后天就回去,耽误不了你还款。
可是万一呢。
我日,哪有那么多万一啊。我后天就回去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家在哪儿,你还不相信我啊!
我有些生气。同学也停下讲话,听我。
没有,我就是怕。
我低下声音,压住火气说,你放心好了,我后天铁定回去。回去就给你好不好。我无奈的拖着音。
哦。
那我把卡号发给你。我特意把卡号声音降到最低。
嗯。
我把卡号发过去,收起手机回到牌桌。
怎么,跟那个姑娘吵架呐?
没有,公司的事儿,笨的要命。
不多会儿她打来电话。
我跟同学点头致歉。同学挥挥手说,就你逼事儿多。赶紧的。
又怎么了?
钱转不过去。
我艹,我骂道。怎么可能?卡里的钱怎么可能转不了啊?
她有点快哭的样子说,转不了就是转不了,我也不知道啊。
我耐着性子,压着火气,心里骂道,艹,提到钱一个个都特么是问题了。
你用的是哪个行的卡?
建行。
咱们附近没建行,你用的跨行ATM机是吧?
嗯。
那肯定不行啊。你找建行。前边不远有一个建行,你过去。
哦。
你别挂电话,我就等着。
好。她满腔的委屈。
到了建行,她说,ATM机不能用。
我艹,活他妈见了鬼,ATM机怎么可能不能用啊?
不信我拍照发给你。
言毕她挂掉电话,用微信发给我。
还真特么是。
想了想,无奈的吐口气说,远处还有一个,就是有点儿远,你打车过去吧。
我把地址说给她。
她挂掉电话。
我特么回到牌桌说,不玩了,睡吧。喝酒喝得有点头晕。
同学说,行吧,看会儿电视。
一哥们儿说,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我接过烟说,有点儿。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都这样,慢慢就好了。
我说,你特么美满,媳妇也订婚了,房也买了,就差结婚赚一道了。
他大笑说,你特么到时候可得给老子封个大红包。
我说,肯定啊,封个大的,老子结婚再给赚回来。跑不了你小子。
脸上强颜欢笑,心里却挂着远方。
许久没有电话。
我深深吸口气,悄声走到楼下,给她打过去。
还没转过来吗?
卡里余额不足。
嗯?信用卡吗?
不是,借记卡。
擦,借记卡怎么可能余额不足啊?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绑定信用卡,过几天还款,就不能动。
我特么也曾用过信用卡,这话鬼才信。我心骂道。
戏演到这份上,我也固执上了,借不到钱,老子回去再也不见你。
我说,那你试着取,看能取出来多少就转多少。
听着ATM机的声音,头一次感到这么厌恶。
1000。她小声回道。
只能取一千?
嗯。
那就这样吧,转给我吧。
好,那我挂了啊。
我没回话,用力按下挂机键。那力道,恨不得把屏幕按碎。
我蹲在地上,盯着手机屏幕。
过有三两分钟,短信提示我1000块钱已到账。
我收起手机上楼。
她发来一条短信。
对不起,没帮到你。
我随手删掉短信。
第二天同学热热闹闹的办婚礼,司仪煽情的话语,让女生纷纷泪下。
我们男生在一旁起哄。
中午吃完饭,我就跟哥们儿还有同学说要回去。
哥们儿挽留,我说,滚蛋。你在这儿度蜜月,我特么干看着啊。回去,公司的事儿得处理。你理解的。
哥们儿点点头说,那路上注意点儿啊。转手塞给我一条烟,说,别推了,难得来,带回去抽。大学你最喜欢抽这种烟。
我抽了抽鼻子。
挨个跟同学道别。
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在回想,这特么稀奇的事儿,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储蓄卡里的钱取不出来,取不出来,取不出来!
心里冷笑几声,也知道个大概。
憋在心憋一路,半路大巴高速服务区休息时,我找了个旷野的地方吼了几嗓子。
男人沦落到问女生借钱,一般都不会混太好。也特么不知谁说的狗屁话,我骂道。
可是,我偏偏不信,可偏偏撞得满头包。
虽说借来,可也借的满心不痛快。
我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上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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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至今想不起我怎么解决的。
我抱着兴师问罪的火气。
火气冒了一路,特么比蒸汽火车还多。
回到家,没见她人。
第二天上班,一天都在假想她怎么给我一个解释。
我还咨询同事,信用卡绑定储蓄卡,快到还款期会不会锁死储蓄卡里的钱。
同事头一个个摇的跟吃了摇头丸似的。
我还在给她找借口,还在为她解脱,愿意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同事不耐烦了说,我特么明天还款,刚好跟你说的一个样。也是招商的信用卡,建行的储蓄卡,来,看着,老子给你转过去五千块,一会儿转给我啊。
我心里默默祈祷,不成功不成功,转不了转不了。
手机短信彻底让我死心。
我把五千块转回去。
一个下午都沉默无话。
在公司呆到十点。
我被骗了。
心里很难受。
特么的都是演戏。
我特么那点儿对不起你了?
我特么这点儿钱犯得着骗你?
你特么出去连这点儿钱都没有吗?
我特么在外地,找你借点儿钱你特么推三阻四,最后借他妈那么点儿,我要是真没带够钱没带卡是不是还得问同学借回家路费钱啊?
在公司里,我一个人发火,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的骂。声彻楼层。
快十一点,我慢慢吞吞的回到家。
她还是没回来。
什么东西都在。
可我无心这些。
我想见到她人好好问一问,甚至想好扶着她的肩使劲儿晃。
为什么不借给我。
但我又不愿给她打电话。
哼,你不回来,我不去找你。
谁他妈还离不了谁啊。
女人还找不了一个,我特么白活了。
带着一肚子气吃包泡面睡觉。
半夜时分,听到开门声。
她打开灯,我睡眼朦胧的起身。
吓,你回来了?
我躺下身,无力的说,我特么不回来还死在外边啊。
她走到我身边,弯下腰,吐气在我耳边说,谁惹你生气了?
她嘴里的气吐在脸上,突然满肚子的火气没有了。
原本想破口大骂为什么不帮我,转嘴成了,你喝酒了?
嗯。几个姐们儿心情不好。
喝了多少?
她笑眯眯的说,你猜。
不说拉倒。我转过身。心里骂道,猜你麻痹。
十二瓶。
哦。
听我回答的声音。她从后面抱着我说,怎么了嘛?心情不好啊?
我终于忍不住。
起身说,储蓄卡里的钱怎么可能取不出来?
她愣了一下,扁着嘴说,当时就要还款。真的没钱。有我肯定借你,别说借,给你都可以的。
说罢,偎依在我身前抱着我。指甲在我后背划着。
都说女人撒娇无敌,漂亮女孩儿撒娇更是开挂。
一点儿都没错。
那时,我心都化开了。什么特么的钱不钱的,你一个男人不帮人家解难,还特么问人家借钱,人借给你,虽说不多,你还特么怨恨人家。
我狠狠的抱着她。
她依旧划着我的背说,对不起,别生气好吗?
我感觉后背有些凉凉的。
我忙扶着她肩,看她脸。
一脸的泪水。
有些心疼。
但我偏偏说不出对不起。
平时一嘴一个对不起,特么餐厅服务员我不小心碰到都能说,可当时就是不愿说。
她划我后背更厉害,泪水止不住的落。
我拿过纸巾,一点一点擦。
别哭了,我又没说什么。
她哭抱着我,头靠在我肩头,说,我马上要还信用卡,可钱还不够。我很想帮你,我当时就想把钱全都转给你。可是信用卡一有问题,银行就打电话给办卡的那个人。那个人说要是再有问题打电话骚扰他,他就通知银行把卡取消掉。已经出过一次了。我的卡额度比较大,银行比较看重。我平时又很少刷卡消费。
泪水打湿一片。凉凉的,麻麻的,还有点儿痒的。
恩,我知道。以后你别乱花钱,花钱就刷卡,这样能好好养卡。说不定过个几年,银行给你涨额度,账还完了,你还能买房呐。买房也能刷卡。
她在我肩头点头,我感到有点颤。
眼泪,说是别哭了。女人是泪做的吗?动不动就哭?
哪有,我都很少哭。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怎么哭。
这么铁石心肠啊?
她摇摇头,不是,看病的时候,经常哭。哭到后来,就不哭了,都没有泪水可哭。
看,这不又哭会去了。
少不了的。你妈想着,这傻逼姑娘,我死了都不哭。
她使劲儿拍打我后背。
别打,别打疼。
她心疼的揉起来,问,还疼吗。
还疼,心疼。
她用力的抱着我,泪水扑簌扑簌开始掉。
我实在不想擦了。
我挺烦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安慰她。
哭了一会儿,她开始抽噎。在我怀里不停的耸肩。
我抚着她后背,连话都懒得说。看着手机,特么的Moon跟sky再也不会出现,Th000蒸蒸日上,只是我觉得魔兽争霸或许就要随着WCG离开我们这一代人。
等她恢复差不多,我收起手机问,吃饭没?
她摇摇头。
我说,我去给你泡包面吧。
她点点头。
我起身,拆包面,本想用开水泡,可一想还得烧水,算了,还是煮吧。
煮好我端给她,她勉强的笑了笑说,谢谢。
哟,要这么客气嘛。
吃完面,我打开空调,说,睡吧。
夜半,我醒了。
我抚着她胸前的大白。
她说,睡不着啊?
我吓一跳。说,吓我一跳,你还没睡啊?我都睡一觉了。
她说,我睡眠浅,我感觉有人在碰我,就醒了。
我笑笑说,不好意思,吵着你了。
没关系。
我俩脸对脸,贴的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对不起。她嘟囔着说。
我小声说,过去就过去,不要再想了。
嗯。
她移到我更近的身前,侧抱着我。
我移开胳膊,也抱着她。
她从额头开始亲我。
我身下的反应也强烈起来。
直到接吻,我第一次把舌头探入她的口中。
虽然知道她每次都事后会用漱口水漱好几次。可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这次我迈过去了。
她也热烈的反应。
她亲我的脸,我的额头,我的脖子。
我亲她的耳朵,脖子,锁骨。
她有些压抑的呻吟。
她紧紧的抱着我。
她说,不戴套好不好。
我心里犹疑不到一秒,说,好。
可我还是颤颤惊惊的进入她的身体。
她温润的身子击穿我的心底。
我挺怕她有病。
性病可不是很好治的。我初中小学时候电线杆子上贴的全特么是治疗性病的。万一得病,我特么就傻眼了,要是艾滋病,我特么这辈子都白活了。
可我还是奋力的做下去。
快要出的时候我想抽身,她抱着我呢喃说,别出来好不好,就这样。
去他妈的,怀孕就怀孕吧,现在这么多流产医院。到时候去正规医院,丢人就丢人吧,负个责又死不了。
趴在她身上,她不停的在亲我。
我气踹嘘嘘。
听到她喊我一声亲爱的,声如蚊蚋,但我还是听见了。
嗯?
她接着亲我。
我假装没听见,咳嗽了几下,想把那声嗯给掩饰过去。
休息过来,我从她身上下来,说,没压疼吧。
她笑笑说,不疼,就是有点儿胸闷。
我笑道,是你胸前大白太沉。
她拍了我一下,但很轻。
我作势咬她,她躲开。
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你觉得我养得起吗?
她沉下声,手指在我脸上划动。
泪水滑落在我的手臂。
又怎么了?
我真的很烦。
她抬手擦擦泪水说,没有啦。
没有你哭什么啊,我又说错话了啊?
她忙安慰说,没有,你别生气。她抱着我,抚着我后背说,没有啦。
可明明很浓的鼻音。
——————————————————————————————————————————
人的生活本就很平淡。
如果我不贪念那一刻欢愉,我想我还是会像我的哥们儿学习,老实诚恳做人,不苟且做事,更不做有悖道德的事情。
有关我俩,从来都瞒着。
这一段感情,狗血的感情。
有那么几次,我想过,跟她一起努力。
但终究还是理智。
两权相害取其轻。
一笔巨额的债务,一个如鲠在喉的人,一段不疼不痒的感情。
其实我们彼此都在迷惑,我们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但扪心自问,我是有些在乎的,但更多还是无所谓。
在被她追问候,更多的回复是,随缘吧。
我做不出任何保证,即便违心做出来,可做不到更伤心。何苦又何必呢?
有时我连你的存在都不敢让一些人知道,我又怎能做到承诺。
成年人,更加在意的是现实。
一个下午,叔叔打电话说来看我。
我日了狗了,到楼下才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事前联系吗。
我匆忙赶回家,从地下室上楼回到家中,着急忙慌的把她所有的化妆品收起来。
在放进去的那一刻,想起她说过的话。我忙给她发条短信。
把衣服收起来。把所有关于她的物品,气息都收起来。
我平复好气息,下了楼。
我去,叔叔,婶婶,堂弟,堂妹,一家全到齐。
这是看我来还是家访啊?
我带着他们上去。
堂弟个熊孩子,尼玛都高考完了,到别人家里还翻来翻去。
我烧水倒茶,给堂弟堂妹倒饮料,开电脑。
叔叔随口聊聊家事,奶奶家旧屋拆了,盖了新房子。还惦记我这么大了,找女朋友没。
我的工作怎么样,家里的生意还好吧,爸妈身体怎么样。
接着聊到,同事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女生,介绍给我。
我忙说,好啊,好啊。
叔叔说,行,那改天给你介绍下。
我其实挺期待的,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友,这样就能不再她身上做太多付出。
感情这东西,你不觉得付出时依然在付出了,就在不知不觉间投入。
就像LOL,即便adc输出再低,只要你坚持不懈的输出伤害,总会把对方打死。
可亲戚最特么不靠谱,等到如今,我都没接到叔一个电话。我自个儿都谈了一两个。
到晚上出去吃饭时,叔叔才说出目的。
回家时有公司报账,有个七八千的发票搞不到,想着我常出差,就让我想想办法。
我说,没事,明天就能给你。公司的抬头是什么,名目怎么写。
问清楚,我很想送叔叔走回去。
怕她突然回来。
给她发了几条短信,都没回复。
到了六点多,叔叔说,出去吃个饭。
我也不好推辞,毕竟长辈,许久不来,还带了很多老家特产。
晚饭吃的贼多。
挺撑。
自家人真是不客气,怎么解释吃饱了还是让你吃。
不吃可惜了,再吃点。
叔叔看着一脸的热情,实在不好凉了叔叔的心。
硬着头皮,吃的肚子实在不行,就说,都分担点儿,再吃胃撑不住了。
吃完饭叔叔领着去看电影。
我真是够了,挑个合家欢《忍者神龟》。
好在买完票就能看,不用花时间等。
好莱坞的电影怎么说呢,的确挺吸引人。
如我满怀心事,电影还是把不好的情绪给引开,让我投入剧情里面。
记得那个女孩儿爸爸的同事,不就是《越狱》里的警察马宏嘛。特喜欢他,尤其是鼻子。贼性感。
中电梯里,几个兄弟唱起来,我就这里笑了笑。
心想,等改天有空请她去看电影。
可从没想过,这一场电影,直直等到最后。
看完电影,叔叔开车送我回家。
临走时,交代我发票的事。
我说,放心吧。路上开车慢点。
叔叔鸣笛示意,离开。
我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
拨打另一个手机,也是无人接听。
算了,我都发短信了,你能一条都看不见?
想想又给她发短信。
是我叔叔一家今天来看我,我叔叔四十多,贼老奸巨猾,什么事儿能看不清楚啊。你几句话被他看破,卧槽,我特么回家怎么说?我家人在家可抬不起头啊。你理解下。
转念一想,把短信删掉。
我没找女朋友,家人来看我,我怕他们多想。你要是愿意,明天我去我叔叔家,带你去。
果然,回短信了。
好。
我拿着手机,站在楼下。心情有点烦。
这说出去了,你倒是回的挺快啊。打电话都不接,一条短信蹭的一下就回过来。
在楼下转悠,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姑娘,看背影是她。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屏气凝神。
啊!我吓她。
啊!她明显抖了一下。
看清是我,才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
我笑过后问,生气了啊?
嗯?没。
没死嘛,还能说话呢。
她不说话。
你没看见我短信啊?
看到了啊。我回复你啦。
就回复个好啊。
是啊。你发几条短信,我都不知道怎么回。
你,你挺有心机啊。
她笑着站起身,挽着我甜蜜的问,那你带不带我去见你叔呀?
你做什么工作啊?
做采购。
挺会选专业啊,跟我这么匹配。
呵呵。她仰着脸笑,跟孩子似的。
工作多久了啊。我模仿叔叔的声音。
六年。我大专毕业。
没有再问下去。我觉就这样吧,爱咋地咋地,反正走不长远。
走一步是一步,能走多远走多远。缘尽缘散。
记得电影《失孤》里,曾抄写的一段话。
她来了,缘聚,她走了,缘散,你找她,缘起,你不找她了,缘灭,走过的路,见过的人,各有其因,各有奇缘。每一寸土地,你都在上面生过,死过,每一个众生,都做过你的父母,施主,多行善业,缘聚,自能相见。
很是契合。
不管怎样,慢慢走吧。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我不是什么富商巨贾,也不是什么多情浪子,更不是正人君子。
我能做的就是耍小聪明,占小便宜。
她总是让着我。
我知道,只有女孩儿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委屈自己。把满心满腹的爱投入到一个人身上时,她会忽略自己。
初恋那会儿跟她一模一样,处处让我。直到别人追她时,她才警醒意识到,原来爱还可以这么温柔,还可以不那么委屈自己。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像爱别的女孩儿那样爱她。
总是在内心柔软的时候,触碰到心底的结,硬硬的。
第二天,把自己的发票整理整理,又要了同事的一些发票,林林总总凑在一起,大概有六千多。只有这么多,也实在是搞不到。毕竟是发票。
下班时,我带着她去叔叔家。
她还买了水果。
我说,知道我干嘛的吗?给他们省几千块钱,你还倒贴钱卖水果啊。
第一次看长辈,肯定要买东西嘛。要不是怕提不动,我要买很多的。
你可拉倒吧,这只是看我叔叔,不是看我爸妈。你激动个毛啊。
看着点儿路,别回头说话了。她拍着我的后背。
一路风尘,到了叔叔家。
堂弟开的门,满脸放光的看着她,忙喊,爸,妈,哥带嫂子来了。
我一脚踢过去,别瞎喊。他闪身喊,爸,堂哥打我。
我忙作揖说,死孩子。
她笑眯眯说,你好。
堂弟贱贱的笑,说,嫂子真漂亮。
接过水果,贼拉热情引着她到客厅。
卧槽,热情的有些过啊。我说。
堂弟说,见你十几年了,看够了啊。
我拿出发票,给了叔。
叔叔、婶婶热情的坐到她身旁嘘寒问暖。
我坐在一侧,假装看电视,其实侧耳听着,生怕一个疏漏。
聊了许久,叔叔拉我到卧室说,你还说你没对象,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你妈他们。
我说,只是谈着,结婚都没影的事儿呢。
人家这么好的姑娘,可别亏着人家。
知道了。
谈多久了,有没有没跟你住一起啊。
没呐,哪有那么开放啊。
她平时花钱怎么样啊?
挺节俭的。
那就好,好好待人家,啊。叔叔一脸的诚挚,我却满嘴谎话。
打心底发愧。
吃完饭,叔叔送我们离开。
我说,不用了,我骑的电动车。
叔叔拿出几个西瓜,说,都是从老家带来的,小是小了点儿,甜。
我拿出几个说,说装不下,半路再摔了。
叔叔只得任我往外拿。
临走时,她抱着一条小狗出来。
我说,别乱拿。
婶婶说,嗨,家里好几条呐。我们都不想养,看雅同喜欢,送她一条。人家一个人养,又不让你养。
婶婶满脸的疼爱。
身后婶婶拉着她的手说,××啊,就是人拙实了点儿,嘴不会讲哄你开心的话,但是心肠好,要是惹你不如意你多体谅点,别跟他一般见识。还是个小伙儿,等结婚就成大人,就懂事儿了会疼人。
她红着脸,点着头。
离开时,婶婶追出来,拿出一叠钱硬塞给她。
还说,别给我,给我也是大手大脚花没了。
她推了几次没推掉,只好任婶婶塞进包里。
我极度的愧疚。
愧疚叔叔婶婶满满的情谊给我糟蹋掉。
××,可得对人家好好的。啊!
淳朴的婶婶离着老远还喊着我名字交代。
这所谓的叔婶婶,并不是血缘上的亲戚啊。
我差点儿哭出来,回头挥挥手,示意婶婶回去。
直到我骑车离开,婶婶也没进屋。
到家,我看见她满眼通红。
别哭了。
他们只是热情而已。谁家都这样。
我装作满不在乎的说。
她嗯了一声,放下小狗。
起什么名字好呢?
狗而已,就叫它狗狗。我不以为意。
多不好听啊,狗狗,本来就是狗,还叫狗狗啊。说着把脸贴上去。
婶婶送的,希望开花结果,就叫它果果吧。
我说,怕是不好结果啊。
所以叫它果果啊,寄托着我的希望啊。
哼,心里冷笑几声。
睡觉时,她把钱放我钱包里说,婶婶给了好多钱。我知道我不该接,可我推辞不了,你也看见了。喏,放你钱包里啦。
你拿一千块,上次借你的,一直没还。
她犹豫一下,还是把钱放进去。
走到我身边,抱着我。
如果我不是小姐多好。这样你就能好好爱我对不对?
那,你肯定看不上我,那么多高富帅,怎么也轮不上我。
可是我就看上你了。
可偏偏命不好。
她靠着我,使劲儿的哭,后背耸的厉害。
我只能抱着她。
小狗汪汪的叫着。
她一个劲儿哭,小狗一个劲儿叫。
哭了许久。
眼睛有些发肿。
她蹲下身,从包拿出火腿肠,一点一点掰碎。
小狗哼咛着开吃。
果果乖,果果不闹。
以后叫你狗妈吧。
我想逗笑她。
那果果长大了,没有狗爸多可怜啊。
你别这样,很多事,你老是希望有个结果,到时候实现不了你会更难受。希望越大,失望到来时就越痛苦。
果果渴不渴啊?妈妈去打水给你喝哦。
她满腔的温柔。
突然觉得,老是这么优柔寡断,终究会害人害己。
可我还是贪恋她一时的身体。
我自私,自私到无以复加。
小狗舔着水发出叭叭的声响。
她站起身,找出一个纸箱,把小狗放进去,把食盒也放进去。
刚忙好,电话打来。
我知道她该忙了。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嗯。嗯。
她坐在床边,发着呆。
我打开电脑,看了看合同,资料,写了写工作备注跟一些要点。
合上电脑,说,过两天要去出差。
后天就走吗?
大后天吧。
哦。
今天不舒服吗?
心情不好。
她不说话,俯身趴在床上。
不舒服就休息吧。我低下身,帮她把鞋脱掉。
你脚这么凉啊。我烧点热水,你泡泡脚。
烧好水,我掺着凉水,调好温度端过来。
把脚放下来。我扶着她。
她的脚很纤秀。
细腻的皮肤,脚趾也很精致。
你说你怎么不去做模特呢,这么好的条件。
我也拍啊,偶尔会有淘宝的店铺让我拍一些。
我轻轻的搓着。
烫不烫?
有点。
那你也不吭一声啊。
烫烫也好。
吧塔一声,水滴击打在水面。
怎么又哭了。
你对我这么好,要是分开,我再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怎么办。
不会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肯定会找一个比我还要优秀的。他会宠你,呵护你,保护你,不会像我这样,只是在利用你。
我麻木的说着。手放在她的脚面上。
明天我们出去玩吧。
嗯。
她没有一点欢喜。
过一会儿,我拿毛巾给她擦脚。
你的脚好漂亮啊。
将来你生个女儿,绝对漂亮。说完我就后悔。
生儿子才会像妈妈,那才漂亮。
是,是。我忙岔开话题。明天请你看电影,坐过山车。我特么来这里这么多年才坐过两次。
好。
躺在床上,我一点一点抚摸她。
她抱着我说,我今天来例假了。
没事,我又不做。
我怕你难受。
看你说的,大老爷们儿,做不做还死了不成。
我用嘴吧。
我心跳了一下,特难受的跳动。
我搂着她说,你别,你这样我会儿很难受的。
她说,没事,这样不会很累。我给你个不一样的。
说罢她打开台灯,走到厨房接了一杯水。
她把水含在口中,从我的脖子开始亲。
划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凉凉的,痒痒的,麻麻的。
我浑身打着颤栗。
一直滑到最下边。
她从被子里出来,把水吐到垃圾桶。又钻进被里。
我看着被子一起一伏,我闭着眼。
过了很久,我感觉要射了。
我射在她嘴里。
我满心满身都是愧疚。
我拉过她,她扭身把嘴里的东西吐出,说,要不要尝尝。
我扑哧笑了笑说,还是别了。
她笑笑,漱了漱口。
说,我想亲你。
我说,你快睡。
不嘛,我就要亲你。说着就亲过来。
你麻痹我特么也是第一次尝到自己的味道。
我擦了擦她嘴角说,以后别这么糟践自己。
一个女孩儿,你这么做,以后我要是想起来,我会很难过。
她靠在我胸膛,无力的说,可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我弟弟还在舅舅家,要花钱啊。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
现实中我是如此的无力。
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说手无缚鸡之力,说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觉得,说的就是我。
第二天,早早醒来。
化好妆,看着她,我从没见过她这么漂亮过。
浓而不艳,美而不冶。
她帮我挑好衣服,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双鞋。
花花公子的纯白板鞋,很漂亮那种。
毕竟,我的很多鞋都是花花公子。
我笑着说,还好不是白上衣,我这么黑。
显我白啊。她拿出手机,第二次合影。
我很配合的搞笑,歪着嘴,她也斗鸡眼。
我拿出相机说,给你多拍点照片。
骑车走在环线上,很是爽。
到了游乐场,买好票就开始逛游。
找好看的地方拍照。
偶尔捉弄她,让她转身碰到别人,她红着脸走到跟前作势踢我。
好害怕啊。
我也害怕啊。万一掉下来就煞笔了。
每当我说脏话时,她总会掐我一下,当我被她掐疼叫出声时,她又心疼的问,疼吗?
坐在车上,她说,你拉着我好不好。我害怕。
我攥着她的手,生怕掉下去。
车子一点一点启动。桄榔朗朗响起来。
到几个大反转的地方,我听到她刺耳的尖叫声。
手狠力的牵着我。
我特么是想叫来着,感觉胸口有东西堵着,就是叫不出来。
不知多久,车缓缓减速,直到完全停止。
她坐在车里,我看着她说,没事儿吧?
她说,不行了,我胸口好闷啊。
我也是,腿发软。
我搀着她下到地面。
你脸都是白的。
是吗,我这么黑。
碰碰车,小火车,升降机,摩天轮。我们挨个玩儿遍。
时间过很快。
转眼傍晚。回市区的路上,我拿出耳机说,你路上听歌吧。省的无聊。
欧巴,好贴心呀。
扯淡。
路上她在我耳边说,要不要听这首歌,特好听。
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一路上的感觉都不好。
但嘴里还是唱着,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
这是大学时在宿舍常听的歌。
每当听到这首歌,便想起每次宿舍聚会的往事。
可,这首歌,放在此间,也是如此应景。
到电影院,我看着大屏幕问,想看什么电影?
你挑你喜欢的,不用管我,我看什么都可以的。
想都没想,买了诺兰的《星际穿越》。
在等待时间里,我给她讲黑泽明,斯皮尔伯格,大卫·芬奇,给她讲《盗梦空间》,莱昂纳多,讲《和莎莫的500天》,讲大学里看的科恩兄弟,西科塞斯,奉俊昊,《杀人回忆》,朴赞郁,任昌丁。那一个小时,我讲了太多太多。恨不得把关于电影的美好和记忆全部描述给她。
她支着脑袋,认认真真听我讲完这些。
后来的后来,才知道,这些枯燥乏味的讲述,没有画面和特效的支撑,再多都是无聊。
记得有个笑话说,别人带女孩儿来看影院不是看电影,我带她来真是看电影。
诺兰的故事跟特效深深吸引我。
她也很认真的看完。
回去的路上,我大赞海瑟薇。
她安安静静的听我叨逼叨一路。我特么那天就是个话唠。
就特么不会安安静静的说点儿情话吗?
吃饭的时候,她说,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说,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从哪儿讲都可以。
我说,那我的故事可丰富多彩。
她抿着嘴看着我,满眼的期待。
小时候,我贼特么皮。她伸过手要掐我,我忙说,我错了,错了。上大学也没好。记得有一次,急着上厕所。我匆忙就进了厕所。大学合堂教室一排好多,男女厕所也分开,就进错了。
尿完,我就在洗手区抖,就在哪儿抖啊抖的,刚好进来一女生。女生很诧异的看我抖,我说还看啊。她才荒忙退出去。我还一边抖一边说,进错厕所了还看。等我出去,门口站了四五个女生。回头一看,我去,是我进错了。问题是,走到门口我还在弄皮带。跑了,那一天的课都没敢上。
她捂着嘴笑笑,说,你一直不学好。
我喝口水说,那给你讲个好的。
我们有卫生区域嘛,那个区域归那个系扫,学院再落实到班级。一天刚好轮到我们宿舍,我们四个就再餐厅那片打扫卫生。
扫地无聊,我就扛着扫把,假装是火箭筒,对着餐厅大楼说,瞄准,发射,嘭。
只听,餐厅三楼,嘭一声炸了。
她瞪大眼睛问,真的吗?
肯定的,就是炸了。我去,当时看见的人全都看着我,太特么邪门儿了。
后来呢?
后来消防来了,赶巧是厨房燃气问题,炸了。
她拍拍胸口说,好危险啊。
我笑笑,你连糗事百科都没看过吗?哈哈,这是个网上的故事。我怎么可能遇到呢。来,把手机给我,我帮你下载个,你无聊不开心的时候,看上面的笑话。里面有好多的笑话,搞笑的图片。还有黄段子哦。我小声说。
她看看左右,伸手拧我。
我拿过手机说,帮你下了。她站在我身边看我把软件下好。
她点开一点一点看。偶尔会笑笑,遇到好的会给我讲。
她不知道。我很早就不再看,因为一点儿也不好笑。
但她给我讲,我还是会笑得前仰后合。
我会依据她笑得程度,来决定我笑的夸张程度。
就这样,她迷恋上给我讲笑话。
直到有一天,我说,你不要再讲了,其实一点不好笑。
可她依旧会看,会保存一些特别好笑的。
去外地那天,她说,你的touch能让我听吗?
我说,没事。我有手机就够。
《如烟》也特别好听。
是吗,好听的多着呢。《小太阳》也不错。
嗯,我听了,超好听。我有机会把里面的歌都听完。
七八百首歌,你听得完吗?有些没必要,很多周杰伦王力宏的。
我也很喜欢啊。
周杰伦的你都喜欢那些啊?
《七里香》《黑色毛衣》《简单爱》,好多呢。
我不爱听,touch里没有,我喜欢的多是中国风之类的。
我也爱听。
我说,那你多听听。
上车时,她大包小包零食给我买。把东西放好后。我陪她走到车外。
我抱着她说,别死吊在我这一棵树上。我特么一点儿都不好,你还会遇到更好的。我想好好对你,可我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我想了不知多少遍,可,可我就是想不明白想不通。有时候,我想到我帮不了你,我会更痛苦。每天想到你面对的残酷,我都会痛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帮你分担。
求你,别说了。我心好痛。她蹲在地上,把头埋在怀里,任我怎么拉都拉不起。
我蹲下身,说,别哭了。现实已经够难了,我们何必再让自己痛苦。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召唤你。
现实要像LOL那样多好,大不了20分钟投降,大不了重开一局。
可现实,你必须结束此局才能开始下一局。
不然,将永远痛苦的活在上一局里,那里面的每一次刀光剑影将会在心底纷纷扰扰,每一次的苟且卑鄙都将赤裸裸的铭刻在内心深处。
别人不知道,只有自知。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浑身不自在。
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泪水挂花了脸,睫毛膏也花掉。
我拿出她包里的湿巾,小心的一点点擦拭花掉的地方。
眼睛,是那么清澈。
眼睛里一个我,让我心生不齿。
她伸手摸我的脸,说,要多久回来?
不会很久,我会隔几天回来的。到时候记得接我。
嗯,她抽泣着,鼻子里冒出泡泡。
我扑哧笑了,她也带着泪水笑出来。
好了,别哭了。我们活着都这么难,再给自己添堵,干嘛要活这么累。
累一点,可心里踏实啊。
大巴车缓缓驶离,转弯,再看不到她笑意温柔的美好。
希望,她的生命里能有一次好的转弯,能够前程似锦,能够美好如春。
为何人跟人要如此不同,有的人一生顺遂,有的人坎坷磨难。
在外地,工作上没有太多的事情,除了偶尔解决问题,更多时间我可以找网吧打上一天的排位。
很快,我就从白银升到黄金一。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看着越来越多的英雄,我感觉我离钻石不远了。
偶尔遇到不爽的时候就看视频回放。
皇族差一点就赢了,可惜终究干不过韩国队,韩国队太强大了。SKT陨落又来个三星,两次得亚军,uzi心里该是多么的遗憾啊。
这时,客户跟我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我说,你又那我开涮。
真的,不开玩笑。一开始你说你没对象,我都不信。
怎么突然信了?
你这么久出来,也不回去也没人来看你。
我,我无言以对。
客户介绍的是他本地的一个公务员,一个女孩儿。大学就在我家附近,一个普通二本,毕业后就回家工作。比我大三岁。特优秀的一个女孩儿。
客户简单介绍后,就拉着我去跟人家见面。
吃饭的时候,两人开着车,我坐在客户车里说,我没车没房,不会让我入赘吧?
客户说,我们看重的是感觉。
物质上的东西,只要努力,都会有的。而感觉上的东西,不是说说就能遇到。
我点点头。
找一处咖啡餐厅,点了几个饭,小吃零食,大家边吃边聊。
互相了解基本信息。
长得中等,皮肤比她差些,眼睛大大的。长长的马尾。
言谈中,会蹦出些马尔克斯,《麦田守望者》一类的词。
她就不会,她在我记忆里好像从没说过什么高深文艺的话来。
虽说没有她那么吸引人,我还还是抱着希望。
结束后,客户让她送我回去。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走到她家楼下,我礼貌的起身说,早点休息。
她也很礼貌的说,太晚了,不晚的话陪你多聊会儿。
回到住所,我翻看手机,挺希望找个人聊天。
看了看一些娱乐新闻,迷迷糊糊入睡。
第二天,客户打电话,昨晚聊得怎么样啊?
没怎么聊。
嗨,你是男生,你多主动点。人家有钱的主当初给她买房送她,都没追上。你不主动,难道还等人投怀送抱啊。
我说,不会吧?这我哪儿行啊?
哎,感觉这东西,来电了我们这种人是不在意物质上的。
过几天,因为一些资料的缘故,来到市区。客户给我找了一家宾馆,就在人家楼下。
客户说,这下可方便,努力靠自己啊。
晚上,我给她发条短信:有空的话出来散散步。
许久没有回话。
凑,装什么装。爱回不回。
躺在宾馆的房间,看游戏直播。
到了九点多,她回电话过来。
不好意思,单位事多。
没事,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到家我给你发短信。
没多久,收到短信。
我照照镜子,下楼。她站在车边,说,久等了,不好意思。
没事儿,在宾馆休息。近便,说不上久等。
嗯~~,她看了看说,去那边的学校溜溜吧。
我跟着她进了校园。
也不知都特么聊了什么,看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半,我说,回去吧。明天还上班呢。
呆了三天,吃了两次饭,一次客户作陪。
回项目的那天,她说,有空去找你玩,你那里可是我们这边的风景区。
好的,我争取熟悉熟悉,你来了带你看不一样的风景。
挥手作别,礼貌风度。
坐回车里,我终于可以把皮给脱下,翘着腿,叼着烟,哼着歌。
我想,我生来拘束,屌丝惯了,终究不适应高大上的生活。
接下来偶有微信聊天,多是电影,身体,工作,休息一类无营养价值但又不能不聊的话题。
偶尔她回打来电话,聊不到几句便匆匆挂掉。
也许,我们彼此熟悉,从身体到精神,就像两口子。我们没有走正常程序,怪异的转到婚姻模式。除了必要的关心,其他日常是无需太多联系。
和客户介绍的姑娘聊有半月,在一天借顺路的由头在项目部呆了一下午。
期间,她也赶来。
那一刻我相信有命这一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说不上老辣,但看问题还是不会差,特别是男女关系。
那个姑娘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天时间,微信上留言一次,电话拨打三次,短信一条。
我便自知的不在打扰。
虽说我很希望和她有结果,但有些事,不是强求可以得来的。
她一心愧疚的说,对不起,我想给你个惊喜的。
我说,没事,知道成不了,就是打发打发时间。
期间回去一次。
她来接我。
天下着雪。
我说,冷吗?
冷。
我搂过她,冷还不穿厚点,你傻啊?
她躲在我怀里笑,我说,你怎么不买衣服啊?
她笑笑说,没事儿。
我带着她买了两件羽绒服。
回去的路上,我说,要是我不会来怎么办?
那你就不会骂我傻了。
我哭笑不得。
冻出毛病是你的事儿,不是我骂不骂你。老了得风湿病,痛苦一辈子啊。
我能活到什么时候自己都不知道。
我说,别这么悲观。即便大忙我帮不了你,小忙我还是帮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们以后什么关系,即便是陌路,你给我打电话,我都会帮你的。
那你换号呢?
我换号会通知你。何况,还有微信。
她挽着我,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凄凉的走着。
中间,断断续续,会回去几次。
每次回去,都少不了缠绵。
每次都做到筋疲力竭,彼此用力抱着,恨不得融化在对方的身体里。
每次天亮,我都不情愿的睁开眼。
每次,在我离开时,她都没睡醒。
我尽量走的悄无声息。
已经如此艰辛,愿她能在睡梦中多呆片刻,就能远离忧愁片刻。
走得时候,我会给她钱包里塞上几百块。
不多,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愿她,不会为钱所困,为钱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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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有时都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项目部,即便很想她,可就是不打电话给她。
嘴里一套一套的理性,对女孩儿要柔软,要懂得让步,要知道女孩儿都喜欢同龄中更成熟的,能带来安全感的。而不是还在耍脾气,为了点儿破事儿就斤斤计较的小男生。
我懂,道理我都懂,可我对她却做不到。
圣诞节的时候客户送我一个尤克里里,听说我学过艺术,他们度假时就多买一个。
我平时很少发微信,难得在微信上秀了一把。
同学,朋友,同事,客户都各种赞,各种评论。
心里很是暗爽。
到了晚上看到她刷的一条评论:还不回来吗?
看着评论,想象着她说话的音调。
拨通她的电话。
听到她气息不匀的问,怎么了?
从没觉得这么远。
感觉我俩之间好像隔了一条河,听得见她的音听不见她心。
在忙吗?
嗯。
想你了。
我也想你。
那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打扰你。
哦。
还有事儿吗?
没了。
那我挂了。
嗯。
嘟一声。
回想,她的确很少打电话给我。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
给家里打电话说不想回去,家里太冷。
家人说,一个人在外边算什么?
我说就过个年而已。
一年在外,过年不回家,街坊都怎么想啊?亲戚还得你走啊,你结婚不得靠亲戚给张罗啊。
没有反驳。
在网上看了看回家的票。
还有半个多月时,项目暂停。
跟客户提前拜年。
回公司整理整理,做好年终总结。
年会前,同事说,都年底了,还不带你媳妇来见见世面啊。
我边整理Excel,边说,好。
回到家,果果长大许多。
看到我很警觉的叫。
我很亲热的蹲下身喊,果果,还记得我不?
果果缩回纸箱里。
家里很干净。
每次回来,我都弄得乱七八糟。
烟灰乱弹,衣服也扔的到处是。
所有的东西都很整洁,连卫生间马桶的角落都很干净。
我出去买些菜,买了调料。
想起《日食记》,想做他那样的菜。
记得有一篇是讲做煲仔饭还是盖饭,反正就很精致。
我也有样学样的买了砂锅,一步一步来。
还熬了粥,炒了四五个菜。
有几个菜色不好,我重新又切菜炒了一遍。
做完饭,我用盘子把每个菜都扣起来。
砂锅用毛巾包着。
粥维持保温状态。
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
打开电脑。
同学在线,我就跟他一起双排玩了几把。
他用轮子妈,我用狐狸。
想carry几次,但被打野针对。
下路一直杀人。
以为是下路崩了,一看数据,同学十几个人头,一次没死。
我语音说,挺牛啊。看你段位才白银,这水平咔咔的涨啊。
同学那边说,我不怎么玩adc,平时打上单位置的。
记得他刚带我玩儿的时候,一个诺克萨斯之手,一把斧头,咔咔咔的全场砍人。
那时佩服的不得了。
后来他忙,不怎么玩,我就独自玩。
从青铜玩到白银,从白银打到黄金。
玩到快一点,同学说不玩了。
我说,好,早点休息。
看了看战绩,买了个不会玩的亚索。
挺喜欢亚索的台词。
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一许流星。
吾虽浪迹天涯,却未迷失本心。
长路漫漫,唯剑作伴。
声音很是性感。
听了几遍台词便关掉电脑。
我给她打电话。
无人接听。
我不再拨打。
盛了一碗粥,自己坐下开吃。
菜已经凉了。
快吃完时,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回来了?
呀,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好我去接你的嘛。
我帮她接过包,取下围巾,拍拍身上残余的雪花。
吃饭没?
吃过了。她走到跟前抱着我。
哦,我想着你会回来,就做了好多菜。
是吗?
她很开心的走向餐桌。
哇,炒这么多啊。
我说,还有。
拿出砂锅,还好,温热。
打开砂锅,青菜绿,鸡蛋黄,牛肉红,豆腐白,香菇褐。
呀,你做的啊?
嗯。
不是买的吧?
你看,择菜剩的都在那儿呐。
她走到水池看去,牛肉还剩大块儿没切。
你给我打电话说一声嘛,我就赶回来。让你等很久吧。
我笑笑,拉着她坐下,把勺子筷子递给她说,没多久。尝尝哥的手艺。
她夹一筷牛肉,使劲儿嚼啊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来,尝尝你的牛肉,比口香糖还耐嚼。
每样菜都尝了几口,转过身欢喜的说,好吃。
那你每天都回家,我天天做。
真的吗?
嗯。公司放假了,也没什么事。
她搂着我的脖子说,你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说,瞎扯什么呢,我这么老实巴交怎么会有事。
那就好。看你今天不正常,我心里还嘀咕呢。
我笑笑,难得做个好男人,你还不习惯了还。
是啊。她仰着脸笑得傻傻的。
我收拾厨房,她喂果果。
我一边洗碗一边说,这小家伙都不认识我,还冲我叫。
哈哈,你好久不回来,人生啊。
躺在床上,我问她,过年你回家吗?
我哪有家啊。
你舅家啊。
我不想去,在别人家住的感觉很不好。
那你不也在我家住吗?
不一样,在你这儿我有自己家的感觉,我不会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做每件事都害怕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我。
睡下没多会儿,她凑我耳边问,你谈过几个对象啊?
我数数啊。高中两个,一个不算,大学两个,毕业后认识了四五个,十个左右吧。
真的——吗?她拖着音。
我说,是啊,我还少说几个呢。
不是四个?
我楞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四个?
我还知道你初恋呢,你们谈了三年,分手好伤心啊。
哦,哦,我知道了,你登我QQ了,看我日志。
我还看你跟××在他家爬山。我前几天也去爬了。
我擦,不会吧,你去我老家了?
对啊。
你都没去拜见下我爸妈啊?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啊,知道我肯定也会去看看的。
你还知道我什么。
你大学都去南京,上海,广州,云南考察啊,你们去水库毕业旅行啊,毕业论文被你们组长整的要死。有一个姑娘好喜欢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你连微博都看了啊。
我抱着她说,别做这种傻事儿了。
你太投入了,当初不是说不要认真。
我不会影响你啊,你如果找到女朋友,我会离开你的。
我鼻子有些酸酸的。
我转过脸,点根烟。
她躺在我胸前画圈圈。
你累吗?
你想了啊?
她坏坏的笑着。
我一件一件脱她的衣服。
她像木偶一样,任由我摆动。
脱毛衣时,看到肩膀处有个烟洞。
她说,是别人不小心烫到。
我说,过几天我们公司年会,你要去吗?
人很多吧。她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很低,好像犯错一样。
没事,我们公司好多都结婚了的。
我怕让你出丑。
没事。
脱文胸时,背后的锁扣好难开。
她背过手,轻轻一按,吊带就搭落在两遍。
好笨啊你。
说明我没经验啊。
哼,你跟你初恋都做了好多次,还在山上做过。
我擦,这你都知道。回头赶紧删掉。
没用的,我都保存了。
我日。
说着,我扶着她轻轻躺下。
一手抱着,一手脱去她的下衣。
没有太多的花哨,没有太多的温存。
进入的那一瞬,她轻轻哼了一声。
还是那样温热。
第二次时,她用力的抱着我,嘴里轻哼,抱紧我。
我没敢太用力,她柔弱的身子显得好小。
不知多久,我已经没有力气,趴在她身上说,不做了。
她点点头,擦擦我额头的汗说,你瘦了,更黑了。
我说,你也瘦了,不过更白了。
嘴好甜啊,她起身亲我一口,又落回床上。
我翻身躺下。
她双手穿过我的手臂环抱着我。
身上残留的香水特别清雅。
我们真的像夫妻一样,没有更多缠绵的话要讲。
就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鼻子依旧圆润,性感的嘴巴,一些雀斑点在脸上。
皮肤那么白皙。
你猜我看到什么?
我。
我把我毕生所学的浪漫和温柔都使出来,可惜到处残留影视的斑驳。
不免拙劣,终究可笑。
年前的那段时日,我像一个垂死之人的归光返照,极尽缱绻,使罢温柔。
过年的冲击,让专卖店,专柜都摆出discount的姿态。
我依旧买不起,只能在C&A、H&M看看,优衣库,杰克琼斯叫的震天响,每个季节我都没见过什么特好的款式,还特么死贵。
倒是罗宾汉的衣服我买了不少。
逛热风的时候,看到MD跟ONLY,我犹豫两次最后进了ONLY。
导购热情的资讯我要选购的类型,颜色,款式。
我想给她挑一款毛衣。
可是我不知道多大。
我想打电话问。导购及时拦住说,你打电话过去她肯定就不告诉你了,也不会让你买的。女孩儿都喜欢你卖给他,你这么直接她怎么好意思呢。
导购推荐一款很漂亮的毛衣,没有花色,没有装饰,就是很普通很普通,但特别精致。
走出来,我感觉所有的情侣都奇怪的看着我。
好像男生进女装店很奇怪。
我就像一个小怪兽,手里拿着刀剑,望着人来人往如炬目光。
那一刻,我极度的无助。
对她一丝的爱是我唯一的护甲,最后的防御。心里默念无所谓无所谓,可心里到脚底都在发虚。
公司的年会像往常一样,老酒店,老包间,大家吃吃喝喝。
抽几个1000块的现金大奖,说几番感谢致辞,谈一谈来年愿景。
大家对她都很客气。
几个小孩儿老往她跟前凑。
同事挑逗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说,让阿姨嫁给你好不好?
小男孩儿呆萌的点点头。
一桌人哄的笑翻天,小孩儿的妈妈也乐得满脸通红。
那你亲阿姨一口,阿姨就同意了。
她蹲下身子,小孩儿凑到跟前亲了一口。亲罢小孩儿拉着她的手扭头看着妈妈。
大家笑得更厉害。
同事说,快,拉着阿姨走,别让这个坏叔叔看到。
小孩儿拉着她走到妈妈跟前。
大家已经笑得乐不可支,周围的几桌喝的正海的也停下,看着这搞笑的一幕。
玩得差不多,大家就散了。
毕竟很多人有家室,不能跟往常一般KTV接着嗨。
走的时候,小男孩儿还依依不舍的向她伸手。
她走过去,亲了她一口说,长大了记得来看阿姨啊。
同事跟孩子妈妈说几句祝福话,便挥手告别。
大家都酒足饭饱,做着看似诚恳貌似不舍的离别。
回去的路上,街道很安静。出租车都少了许多。
我把围巾围住她的脸,只露出眼睛。
她像一只木乃伊一样晃晃悠悠的走。
你看我像不像阿木木。
她说着甩出围巾,一蹦一跳向我跑来。
老妹儿啊,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学的还挺多啊。
那是啊,咔咔的啊。她粗着嗓子,也学着东北腔。
都特么谁教你滴啊,教你不学好哇,我去削他。
××啊。你去削啊。
她说我的名字。
我拉着她,踩着雪,走回家。
还有两天就过年。
家里打电话让我买票,还交代说带雅同回家。
我说,开哪门子玩笑啊,人家闺女不回家了,你说带回家就带回家啊,你养宠物啊。
家里没再说,就说抽时间来看看我们。
她说,过年要回去啊。
我说,是啊老妹儿啊,爹妈催的紧啊,着急忙慌的抱孙子,我的赶紧找个媳妇儿啊。
谁是你老妹儿啊,叫媳妇儿。
我呵呵笑着,她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说,给老娘笑啥呐,赶紧滴。
我喊,媳妇儿啊。
唉,没看老娘忙着呐,干哈啊。
过年我回家,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嗯呐。
在玩笑中,告诉她我要回家过年了。
那晚她哭了很久。虽说是很小声的抽泣。
果果听到,哼唧哼唧的跑来,
她伸手轻轻抚着果果。
我说,狗都比我强。
走的时候,她坚持要送我。
我拖着行李箱。
公交车上人很少,高铁站平时人很多的。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粉红色的帽子说,谁给买的,这么漂亮?
她无力般的靠在我肩头。
公交车一路一路的报站,窗外熟悉的景色都被大雪覆盖,让我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候车时,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说,看情况吧。公司规定是初七回来,我一般都来的早。在家也没事,还天天听唠叨。
家里冷不冷啊?
肯定啊,三米多的层高,就一个旧空调。我一般都是睡到晚饭才起床,吃完接着睡。睡个两三天,差不多就就来了。
猪啊你。
你见过吃了二十多年还不到150斤的猪吗?
她笑笑说,早点回来。
殊不知此去一别,再也没有后来。
回到家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爸妈让我跟她打电话,虽说看不到人,但可以视频通话。
我擦,两口子都快六十的人,竟然还知道视频通话。还特意开通无线网。
晚上,我开通视频通话,她特别的高兴。
她很诧异的表情,转念还是很高兴。
爸妈看起来尤为高兴。
那一刻,我狠下心,决定不再犹犹豫豫。
只是几句寒暄家常,爸妈还说带他们向她爸妈问好。
我的心揪成一团。
父母无论如何是不能再骗了。
任我铁石心肠,终究还是凡人一个。
晚上她打电话,老爸还特意给我买包烟说,甭出去了,给人家好好聊。
看着爸的背影,嘴里叨叨,那么好的姑娘。
我,我,我跟我爸妈讲了。说出这句谎言,心里纷乱拉杂。
郁积在心中的不忍终究被我慌乱不已的吐出。
仿佛听见她心碎的声音,拉拉杂杂散落一地。
这一句话仿佛是最后的宣判,彻底让她死心。即便是单方面的。
那边很安静,只有果果的叫声。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还能说什么。
原本准备许多狠心肠的话,可到嘴边却成了无助的沉默。
那边一直都无话。长时间沉寂,甚至能听见信号发出的脉冲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举电话的手有些发麻,手也冻得没知觉。
终于传来嘤嘤的哭声,一口气拖好久,终于喷发出无奈的泪水。
哭出来会好受点。我的劝说无情而又残忍。
用一把剑刺穿她对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护甲,便有不甘却也奈何。
我一直没挂电话,我做不到果断的冷酷,她也没有,她不放下无奈的温存。
其实都希望对方说点什么,可又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
只不过是希望彼此的关怀能够让压垮的骆驼再稍微喘口气。
电量快要耗尽,在连续提示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关闭。
我想,除了初恋那次被甩,我应该好久没有这么痛心过。
只有体会过的人能够了解。
那种痛楚中透出极大的无力感和不安,满心的怀念却无计可施。
可终究和初恋不同。
那时求得不得。
此时,伸手可得。
每个人都要成长,每一次试错,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前人告诉我,要为人诚实,要厚道真挚,我们不伤害别人,别人自不会为难你。
可惜,前半部分做不好,后半部分没做到。
过年给她发短信拜年,她回了个谢谢。
我突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找到给她打电话的理由。
我白天打,晚上打,吃饭打,如厕打,醒来打。
移动系统的女音沉静冷漠的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不会想不开吧?我擦,我不会担责任吧。
看看,连特么想到坏处都害怕自己。
等到假日结束,心伤难愈,却无大碍。
这一次,我们都元气大伤。
我靠着自私恢复,她靠着爱恋自伤。
于她,最残忍的莫过于,一切都在于知晓,她偏要迎着残酷的结果走下去。
就像LOL,明知团不过对面,可对方拿大龙,去不去都要争取一番。无奈一招失误,落得个身死团灭。对面夺龙杀人拿塔推基地。
我没那么残忍,只是取走收益buff就匆匆溜走。
并肩作战的日子里她默默无语,本以为会有一份结果,可我头也不回的扔给她一个残酷的现实。
回到家,她的东西全都不见,我找啊找,想找到一根头发,一个记忆,哪怕一丝残存的余香。可连个渣渣都没有。
屋里干净的就像她不曾住过,也不曾来过。
钥匙和门禁卡挂在墙壁上,刺得我心口疼。
我的东西完好无损的放在该放的位置,她的东西也完完全全的撤离。
我像一个接防的人,望着空荡荡的屋子。
咚咚咚,很轻盈的敲门声。
我像找到水的鱼儿一样,大步跨去开门。
我想她怎么也得见我最后一面吧。
开门那一刻手微微发抖。
可惜不是。
是平时打招呼的邻居。
我顺着她的绳子看下去,是果果。
小时那么可爱的狗,长大真特么的丑。
我嫌弃的接过来,忙致谢告别。
可能吃饱无事,它老实的趴在地上。
我收拾好东西,把衣服洗洗,做做饭。好好休整休整,明天要上班了。
躺在床上想,早晚要了断,长痛不如短痛。
你不能骗爸妈啊。
你要是爱她,跟她什么职业没关系啊。
你傻逼啊,特么那么多账,你挣的钱还账要还到啥时候?
我起身抽根烟,自言自语说,算了,找个时间跟爸妈说,分了。
为啥分啦啊?又是你小子惹人家生气啊?
分啦就分了啦,那那么多事儿啊。人家看不上我行了吧,人家找到好的啦行吧。
我自己左右互搏的对话。
现实的残酷,很是对老人有杀伤力。
他们走过那么多路,看过那么多人,见过那么多事儿,知道有些事不用多讲,一个钱字难万人。
上班一天,大家都松松垮垮,老板也理解。
回到家,打开门。
怒火中烧。
一股臭气,门口的地板上两三坨粪便和一滩尿渍。
我忍住恶心,用了大半卷纸也才清理掉一半。
挤压许久的哀伤跟无奈,夹杂着火气。
愤怒之余,按着它的头,怒吼道,让你他妈的乱拉,让你他妈的乱拉,你给我吃了。
果果奋力挣扎,双腿往后扒拉。
它逾挣扎我逾生气。
狠力在它头上拍了几下,不解恨,狠狠的踹了一脚。
它尖叫着钻到床底下。
晚上吃饭时,突然想起她,温柔的倩影浮在脑海。
于心不忍,就煮几个鸡蛋捣碎喂它。
一直躲在床底下的果果瑟瑟发抖。
床底太黑,我用手机照明,想哄它出来。
不照则已,一照又是一肚火气。
特么的尿了好几片,全都是湿的。
我一边骂一边把床上的被子被单挪开,把床掀开。我一把拽住它的腿,使劲儿朝地上摔了一摔。不解气,我朝它屁股一直踹。
它就一直叫,我则更加恼火。
直到它意识到不能再叫,我才停下来。
半夜睡梦中听到哼唧哼唧的叫声,吵到我。
我打开灯,循着声音发现是果果一直在叫。
它侧躺在地上,一只眼睛睁开看到是我,身子猛地一抖,马上不再哼哼。
我想我那时应该是凶神恶煞般的存在。
早上,看到它趴在门口。
我想起可能是排泄,我打开门。
它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原本几步路它走了好久。
那个背影好荒凉。
我也心灰意冷,那么丑的狗,养它终究无用。
还要办狗证,麻烦。
我抱起它,说,果果,妈妈走了,不要你了。我也养不了你啊。
我走楼梯,下了有五六层,把它放在垃圾桶旁边。
它无助的躺在垃圾桶旁边,一边哼哼一边望着我。
它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怜跟无助。
尾巴无力孱弱的拖在地上晃动,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告别。
妈蛋的,老天你特么劈死我吧。我畜生不如。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下辈子爱咋咋地,这辈子我特么就想无忧无虑的活着,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好不好。
我站在楼道里喊了一嗓子。
感觉把所有的不痛快统统排遣出去。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往前走,走过二月,走过三月,走过四月,一直到夏日来临。
几乎每天我都会给她打一次电话。总是能打通,但从来没人接。
慢慢的,减少为几天打一次,一两周打一次,到后来,一个月打一次。
对她的思念仿佛通过电话就可以传递给她,让她知道,我还在默默的想念她。
每到节假日,我都会给她第一个发短信。我卡住零时零分。
我比所有的客服短信还要准时。
慢慢的,短信也很少发。
只在想起时,发送一声问候。
最近怎么样?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再后来,很久不再发。
有一天,看到一句话,我给她发过去,此后再也没有发过短信。
近来寒暑不常,希自珍重。
曾在孤独寂寞的夜,想过跟她好好在一起,抛却世俗杂念,就是单纯的努力相爱。
但慢慢的被睡意侵蚀。
直到我完全愈合,我又恢复往昔的油嘴滑舌,能没心没肺的在姑娘面前谈天阔地。
很久很久,翻看微信突然想起。
停更在年前送我的那次别离。
照片中,她笑得神采飞扬,青春四溢。
亲爱的,等你回来哈。
泪水夺目而下。
不知有多久,心底渐渐沉寂,快要忘掉她。
偶尔在大街上,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听到一声叫喊,跟她的音很像,跟她的身影很像,跟她的名字发音很像,我都能身子一颤,伸长脖子在四下找寻。
只可惜,现实不是影视,能让你在下个街口相遇。
彼此相视一笑,再牵起那双柔软的手,任你浪迹四方。
我知道,她是狠下心,含着泪离去。
我知道。我心里默念。
放弃那一刻,就再找不到开始的理由。
——end